林榕槿就这样看着花南栀,许久之后他在花南栀身侧盘腿打坐直至次日午时。墨白、柯雁秋被玉虚门修士送上仙居洞,林榕槿起身,准备开始医治。
“稍候我会替二小姐行针,首阳君根据我下针的穴位运转灵力,将邪气从百汇穴逼出,再在此处调息七日,定保二小姐安然无虞”墨白一入仙居洞便知此处确实是灵力充沛的修炼宝地,尤其这白玉床更是疗伤圣地,伤者只需躺在这床上便能借助玉床灵力护住心脉。
林榕槿微微点头,道:“有劳了”
然后他转过身将花南栀扶起来,与她相对盘坐,侧目看向墨白,眼神示意可以开始了。
柯雁秋打开药箱,取出银针,递给墨白,墨白接过银针,刺入天柱穴,银针没入的瞬间,林榕槿开始往花南栀体内注入灵力,替她打通经脉,逼着她体内的那股邪气往百汇穴去。
百汇穴主开窍醒脑、回阳固脱,若能将邪气从此处逼出,定然能让花南栀安然醒转过来,不过这一处穴位是手足三阳、督脉之会,乃是人体机要之处,须得小心处理,若稍有不慎邪气暴走横行,花南栀亦会有性命之忧。
治疗已接近一个时辰,正是烈日正盛之时,一缕暖阳从洞顶直直照射下来,正巧打在花南栀头顶百汇穴处。
墨白看准时机道了句:“是时候了!”便一针扎进百汇穴,示意林榕槿将邪气逼出去。
林榕槿明白墨白的意图,加大灵力,逼着邪气运行至百汇穴,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一团黑烟从花南栀百汇穴处被逼出,花南栀咳出一口淤血,身子软软的往后倒下,林榕槿上前一手将她稳稳地拥入怀中,另一只手飞速打出一张符纸将那团邪气包裹封印。
花南栀悠悠转醒,双目缓缓张开,墨白识趣的说:“二小姐尚需服药调理,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便带着侍女离开了。
花南栀与林榕槿相视甚久,花南栀终于开口,声音柔柔软软的,语气却仍像往常般玩笑说:“你来看我,是想我了?”
林榕槿微垂双目,避开花南栀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侧开脸,一本正经的道:“感觉如何?”
“不好”花南栀皱起眉头,看着确实是很难受的样子,可接着却又听她说“若是有人给我温壶酒,在炒几个好菜,那我必能好受许多啊”
林榕槿对于她这性格是见怪不怪了,道:“大伤未愈不宜饮酒,稍候会有弟子送膳食过来”
这时候花南栀才反应过来这儿是玉虚门的地盘,一只手枕在脑后,安安稳稳的躺在白玉床上,道:“这等宝地,以前怎不见你带我来?”
林榕槿却没回答,只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地方希望她永远不要再来,这样的事情只经历这一次便够了。
见他如此花南栀终于不再玩笑,正色道:“外面现在如何了?我兄长….”
“一切都解决了”林榕槿回道“花城主也无碍”
“那于景晨呢?”花南栀又问道。
“已经死了”林榕槿如实回答。
这结果花南栀早已料到,害了那么多人,那些世家名门不可能放过他,就单单伤了她这一点,兄长就不可能让他存活于世的:“那于景晨虽然坏事做尽,不过也算是个有情有义、坦坦荡荡的混蛋”
林榕槿已经在玉床边盘坐入定了,花南栀知道他虽不语但仍在听,接着道:“为报义父养育之恩蛰伏数十年,不惜修习邪术,以一人之力对抗众多仙门世家,这人所行之事虽说是十恶不赦,不过这人倒是有些意思的”
此时一弟子拎着食盒走进来,花南栀闻着饭菜的香味瞬间打起精神,坐起身来,道:“来的正是时候啊!”
“好好呆着别下来”林榕槿接过食盒,打发弟子下山,提着食盒走到白玉床边,将食盒打开。
花南栀许久没有进食,饿得够呛,看到这些美食,食指大动,一边吃一边问:“何时才能出去?这玉床虽然有益修为,但着实是硬了些”
林榕槿咽下口中的食物,这才回答道:“还需再此调息七日”
“这么久啊!那我无聊了怎么办?”花南栀停下筷子,看着有些为难的样子。
林榕槿亦放下筷子,看着花南栀道:“你要如何?”
花南栀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是非常满意林榕槿这个回答,接着道:“不如….你每日给我寻些话本来读与我听,给我解解闷,嗯?”
“我不擅….”
“我也就随口说说,若不方便就算了”林榕槿话还没说完,花南栀就变了脸色,双眉轻蹙,朱唇微微嘟起,眼中似要落下泪来,道“唉~我也就这么点儿嗜好,可惜了……”
明知又是花南栀使的“诡计”,但看着她这般表情仍是十分不忍,便道:“喜欢什么样的话本?”
花南栀这才舒展眉头,满心欢喜的笑道:“就给我寻些《霸道少爷小娇妻》《冷酷少爷爱上我》这类的话本瞧瞧吧”
这话一出林榕槿果然面色微怔,眉心一皱,但又十分无奈的点都应下。花南栀见了他这个样子更是乐不可支,笑得被呛住连连轻咳。
林榕槿知她又是在故意戏耍他,却也不生气,反而放下碗筷,伸手轻拍花南栀后背帮她顺气。
花南栀这才好些,乐呵呵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上次不是说再见面便要教我下棋的吗?现在正是时候啊。”
林榕槿收回手,继续进食,点头道:“好!”
饱餐一顿,花南栀慵懒的躺下,预备先休息休息,林榕槿收好餐盒,打开餐盒下面的一层,从中取出一晚黑黑的汤药,道:“先把药喝了”
花南栀假装没有听到,翻了个身装睡,从小到大,她是最怕这黑乎乎的苦药的。林榕槿这次不打算纵容她,将她从床上拉起来,道:“喝药”
见他不肯放过,花南栀只得认命的接过药碗,双眼一闭一气儿将药汁喝了个干净,然后眉头纠缠在一起久久的解不开,嘴中连连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