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上香(1 / 1)仁青公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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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桂月时节,下过几场夏雨后,天气渐渐凉快了许多。宫内嫔妃也不像往日那般天天躲在寝殿里,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散散心,走动一番。

太后最近心神不宁,每晚都会做噩梦,终日惴惴不安。她有心病,总觉得是早亡的女儿在怪她,扰的她成天心慌意乱的,于是想去寺庙烧香了却心愿。

太后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决定去福胜寺上柱香,可总得有个人陪在身旁吧,于是拉着金芷陪她一块去。

金芷提议带上赵诚阳,同太后商量了许久,最后太后终于同意了。

“太好啦,可以出去玩了。”赵诚阳听到这个好消息,兴奋的问金芷:“公主,福胜寺大不大呀?佛像是不是金子做的呀?还有还有,斋饭好吃吗?”

“你呀你,就想着吃了。”金芷放下手里的书,宠溺的看着赵诚阳:“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金芷心里暗想:保准会让这傻子大吃一惊。

“好!那我去准备准备,有好多东西要收拾呢。”赵诚阳着急忙慌的站起身,嘴里嘀咕着就要往自己寝殿跑。

金芷拽住他,提醒他:“你急什么,后天才动身出发呢。”

“哦,后天呀!那就好那就好!”赵诚阳闻言坐了下来,陪金芷聊天。

见金芷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也不看自己,赵诚阳颇不满的用手指戳了戳金芷捧着的书。

“嗯?怎么了?”金芷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赵诚阳。

“你都不陪我玩,只顾着看书。”赵诚阳不满的埋怨着:“书有那么好看吗?”

“看够你了,天天都能看到你,我都看腻了。”金芷逗弄着赵诚阳。

“呜呜,好过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大猪蹄子!

赵诚阳趴在桌子上思考人生,在脑海里构建福胜寺的建筑模样。

金芷看着痴痴傻傻的赵诚阳,嘴角偷偷挂着笑容,微微举起书籍,遮住藏不住的嘴角。

两天后的大清早,太后就领着金芷和兴冲冲的赵诚阳朝着福胜寺出发。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他们终于到达了福胜寺。

赵诚阳刚睡醒,懵懵懂懂的,走下马车看到面前的景象才清醒过来,他睁大眼睛疑惑不解。

这是一个偏僻的野外,杂草丛生荒无人烟,寺庙就坐落在这,光看寺门就觉得很简朴,破破烂烂的,他怀疑自己一掌就能拍碎寺门,围墙也是不堪一击。

感到诧异的赵诚阳:这里是太后点名要来的寺庙?莫不是走错了?

他疑惑的看着金芷,用眼神向她表达自己的疑惑,而金芷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肯定。

“公主,这个地方真的是福胜寺?”赵诚阳还是不相信,悄咪咪的靠近金芷。

还没等金芷回答,就看见前面马车下来的那位端庄的老妇人十分不悦的瞪了赵诚阳一眼,将眼里的厌恶表现的一览无余。

赵诚阳有些难过:太后好像不喜欢我!

金芷看着逐渐蔫吧了的赵诚阳,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

‘咯吱’,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人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清瘦的老和尚,身上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袈裟,虽然朴实无华却并无补丁,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施主,你来了。”和尚也没有行礼,站在台阶上清清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但太后似乎丝毫不在意,十分恭敬的对那老僧说:“净圆大师,我来还愿了。”

净圆淡淡的说道:“随我进来吧。”领着几人进了寺庙。

赵诚阳以为寺庙内肯定别有洞天,怀着期待的心情走进寺庙,没想到却大为失望。

院落内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破旧不堪。地面上坑坑洼洼,墙壁也掉了不知多少层皮,墙角的角落里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因为经历了今年盛夏强烈的阳光,不少花已经被烤死了残破的枝干留在土里,只有几棵较顽强的植物活了下来,开的并不漂亮却格外肆意野蛮。

走过坑坑洼洼不平的路,到达寺庙里,更是一副萧条破败的景象。柱子歪歪扭扭的恐怕砸下来,佛像也是破破烂烂的,表面的铜块掉下来许多,露出黑漆漆的内里,早已没了神圣的模样。

赵诚阳越看越觉得奇怪,压住心头的好奇,默默跟随着太后。

净圆大师点上一只长香,交给太后,太后虔诚的接过香,弯下身子拜了拜。

金芷跪在左边的草垫上,轻轻磕了个头,赵诚阳见状学着金芷的样子,在右边草垫上跪下磕了个头。

磕了头后他想起来,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压住脊背,顺着那双朴素干净的布鞋,可以得知这个人正是净圆大师。

赵诚阳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等了大半天腿都麻了,终于净圆扶起了他。

太后有些累了,去了后院歇息。赵诚阳终于等到了和金芷独处的机会,他正要和金芷说些悄悄话,就见净圆大师微笑着走过来。

赵诚阳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就见净圆大师笑着点了点头:“施主命相极好,会这样平安喜乐过完一辈子。”

赵诚阳听了净圆的话颇觉得喜悦,他以前总觉得这些和尚说的命相都是用来骗人的,现在倒觉得挺有趣的,正打算再问净圆几句,就见金芷先开口了。

“大师,我的命相呢?”

“公主的命相和以前相比确实有所差异了。”净圆大师笑了笑:“公主日后会母仪天下。”

金芷听到这句话心里吃惊,诧异的忘了赵城阳一眼。她和赵诚阳的命运不一样,一个天真单纯百岁无忧,一个心思沉重陷入宫墙。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走不到最后?

赵诚阳觉得奇怪,金芷怎么会成为皇后,他只觉得净圆大师是在胡说八道,正要反驳净圆,金芷又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城阳,你先回房休息一会,我与大师有事商谈。”

见金芷表情严肃,赵诚阳只好点头:“诶,那好吧。”

看赵诚阳进了屋,金芷转过身急忙询问净圆大师:“大师,你的意思是……我的夫君不是他?”

“不,是他。你们是命定之缘。”

“那……怎么会……”怎么会夫妻有着不相同的命运,金芷想到这不禁有些疑虑。

“这要看公主如何选择了。”净圆大师进一步解释道:“选择他的命运。”

金芷微微吃惊,联想起之前净圆大师说的两个人的命运,她悟懂了其话的意思。两人的命运是相连接的,如果金芷不左右赵诚阳,赵城阳会一直平安喜乐,万事胜意,过着开心快乐的生活。所以这意味着……她也有可能会成为皇后,赵诚阳会做赵国的君王,这意味着赵诚阳会放弃他天真单纯的生活。

真的要让他陷入尔虞我诈的权争之中,让他在皇室中拼个你死我活吗?

金芷内心矛盾极了,眼里净是担忧,净圆大师看出了她的烦忧,轻声提出自己的见解:“公主不一定需要纠结某一种局势。”

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金芷站在原地,眼中是晦涩不明的情感。站了许久,等梅妍来找她时,她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

“公主,怎么了?”梅妍见金芷这么一副失神的模样有些奇怪。

“无事。”金芷只说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了一会儿。

赵诚阳在房内呆了许久,想了想时间差不多金芷和净圆大师应该聊好了,于是打算去找金芷玩,金芷正好在休息,刚打算进去看看她,就被太后身边的孙嬷嬷眼里斥责。

指责了他一大通,说他不顾男女之别,胡乱私闯闺阁。还跟他说了一大通大忌,直说的赵诚阳泪眼汪汪,差点掉下来金豆子。

赵诚阳连忙说再也不会了,孙嬷嬷这才放了他。

好不容易中午用饭时两人见了一面,赵诚阳正要欢欢喜喜的上前同金芷打招呼,就见太后也过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孙嬷嬷,赵诚阳吓得急忙与金芷拉开距离,站的远远的,绷直了身子站着。

金芷还在疑惑赵诚阳的动作,也看到了孙嬷嬷,心里明了的偷笑着。

吃饭时太后还特地嘱咐金芷挨着她坐,与赵诚阳隔得远远的,看来这个孙嬷嬷还跟太后打了小报告。

赵诚阳咬牙切齿的偷偷瞪着孙嬷嬷,愤恨的解决了自己的午饭。该说不说,寺庙虽然破,但斋饭做的的确好吃。

下午赵诚阳和金芷陪着太后打坐念经,吃过晚饭继续打坐念经。

回到房间赵诚阳就忍不住和韩风一直抱怨着:“你知道吗,我念了一天的经文了,都快念吐了。我不想呆在这了,太无聊了,太没意思了!”

还要待多久呀,他实在不想留在这了!!!

韩风笑的不成人样,憋笑着开导赵诚阳:“王爷,念经可以静心,挺好的。”

“不行呀,我实在不适合念经!”赵诚阳瞥了一眼偷笑的韩风,气愤的嚷道。

“在忍忍吧,快了。”韩风安慰着。

“不行,我去找公主问问,到底什么时候回去!”赵诚阳一拍桌子,气冲冲的跑去找金芷。

听了赵诚阳的抱怨,金芷强压下笑,冷静的说道:“还早呢,说不定要在这待上七七四十九天。”

“不会吧!我不要我不要,多待一天我都受不了了。”赵诚阳沉着脸嚷叫着。

金芷知道赵诚阳的性子待不住,想到让他多待几天也好磨磨他的性子,同他商量道:“行了行了,放心吧,不会待太久的。”

“真的?”

“真的,过几天就能回去了。”金芷哄骗着赵诚阳,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会待多久,去问太后这种问题不是意思着自己的不耐烦么,她可不会去问。

“好吧。”赵诚阳退了一步,又想起什么,同金芷义愤填膺的说道:“对了公主,我跟你说,那个孙嬷嬷真讨厌……”

“我知道,梅妍同我说过了。毕竟她是宫里的老人,对礼数什么的看的比较严,你在她面前还是规矩一点,毕竟她在太后身边待的时间长,很得太后信任。”金芷怕赵诚阳顶撞了孙嬷嬷,提醒着他。

“好吧。”既然不能惹,那他还是躲着吧。

“行了,你也回去找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念经呢。”金芷喝完碗里的茶要清客了。

赵诚阳一听到‘念经’二字就隐隐头疼,哀嚎道:“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我讨厌经文!”

金芷和梅妍听着赵诚阳的嚎叫,皆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六天里,赵诚阳和金芷每天都过着念经、吃斋、睡觉的清净无欲的日子。

赵诚阳也是一天比一天能接受了,最后一天,金芷同他说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的时候,他甚至淡然的笑了笑:“施主,贫僧觉得如此清雅平静的生活倒也自在。”

金芷敲了敲他的脑壳:“傻了?不想回去就算了,把你丢在这陪着净圆大师吧。”

赵诚阳一秒破功,抱着金芷的胳膊:“别别别,我就开个玩笑!终于可以回去了,我真的太开心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出家当和尚了!”金芷嗤笑着。

“我才不要呢,无聊死了!”赵诚阳咂舌吐槽着。

小剧场:

七天前的赵诚阳:我就是死也不要念经,一点意思都没有!

七天后的赵诚阳:(滚瓜烂熟的背诵出经文)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要积善行德呀!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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