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经历了七天的苦难之后,赵城阳终于获得了解脱,舒舒服服睡完一觉后,他神清气爽的将自己收拾好。
几人踏上了回宫的马车,来的时候是将金芷和赵诚阳安排在一辆马车的,自从孙嬷嬷和太后说了两人之间过分亲密的事,太后留了一个心眼,让金芷和自己待在一块儿,徒留赵诚阳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坐在马车里。
赵诚阳郁闷又难过的掀起马车的窗帘,同下边走着的韩风抱怨着。
走过了荒芜的偏凉之地,渐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生机繁茂的绿色景象,原来是进入了一片林子里。
因为有树的遮蔽,瞬间凉快了许多,韩风正有一搭没一搭回赵诚阳的话,赵诚阳小嘴不停的叭叭着。一个稀碎的声响吸引了韩风的注意,韩风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动静。
“王爷,有人!”韩风又拔高音量,喊到:“有刺客!”
侍卫们拔出佩剑,警惕的盯着树林,轿夫们也拿出手中的匕首,围着轿子,小心翼翼的护着主子。
赵诚阳想要下轿,被韩风拦住了:“王爷不要乱动!交给属下们。”
这次出行带了五十名侍卫,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赵诚阳只要不乱跑乖乖留在原地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好。”赵诚阳听话乖乖留在轿子里,将轿门掀开观看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
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一伙人,手拿大刀气势汹汹,举起刀就一顿混乱的砍,武功并不高强,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侍卫们对付这帮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打的他们屁滚尿流的。
有些侍卫下手狠,直接就砍了几个贼人的首级。太后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吓得心慌,哑着嗓子喊到:“罪孽呀,不要杀生!留人性命!”
众人一听下手都谨慎了许多,手脚也放不开了,对付起来也逐渐吃力了许多。
赵诚阳正细细看着,心里暗想:这些人功夫不行呀,要多练练才能出来打劫呀。
他正替这些人感到惋惜,就见一个黑衣人跳上了太后她们那顶轿子,提起一把长剑就要往轿子内刺。
赵诚阳慌忙跳出轿子,大喊道:“太后公主快趴下!”
可是来不及了,尖叫四起,当剑拔出来是已经染上了血红的鲜血。
赵诚阳看到剑刃上的鲜血,眼睛噌得红了,握紧拳头跳上轿子,与那人打起来。
那黑衣人看他赤手空拳,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轻轻举起手里的剑要去劈赵诚阳,就见赵诚阳猛的一踢,直接将剑踹到地上。
那人被如此猛的一踢踹到怀疑人生,差点没掉下轿子顶部,稍微稳了稳身形,就见赵诚阳握紧拳头猛的砸上来。
其力势之猛,让人觉得恐怖,那人见状转身要逃跑。
赵诚阳急忙跳下轿子去查看轿中人的情况,他以为是金芷受了伤,没想到受伤的是太后,金芷正用帕子为太后包扎伤口。
“你们没事吧!”
金芷看着面色惊恐的太后,平复她的心情:“让那该死的刺客伤了太后,若是抓到了,定不会放过他!”
太后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愤怒的大喊大叫:“一定要抓住这个该死的刺客!”
“我去追他,说不定能追上。”赵诚阳看了一眼那人离开的位置轻笑一声,那人轻功不及他,他现在追去应该能赶上他。
“你别贸然前往,若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金芷不想赵诚阳去冒险,万一对方跑回窝点说不定还有其他贼人,只怕人多势众赵诚阳对付不了。
“快去快去,一定要抓住他!”可太后满心都是要砍了那人脑袋,丝毫没考虑到赵诚阳的安全,只想着要抓住刺客。此刻的她更像一个急得跳脚的泼妇,早已没有往日的端庄。
赵诚阳听到太后的话,跳下轿子,轻功跃起朝贼人方向追去。
金芷看着赵诚阳离去的身影,很想劝他不要去追,却碍于身后的太后,只好叮嘱他:“你小心点,不要和他硬碰硬!”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赵诚阳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赵诚阳随手拿了一把剑,踏着轻功很快就赶上了那个人,跟着他进入了一间破旧的房屋内。
那人刻意压低声音,可即使这样他的嗓音还是很尖细:“大人不如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不成,得把你抓回去给太后处置。”赵诚阳是个死心眼,太后交代了让他抓住刺客,他就一定要将他抓回去,说不定还能让太后对他有所改观。
“看来大人必要取我首级咯。”那人冷笑一声,偏过手里的剑,剑身寒光凌凌,握着剑的那双手微微颤抖。
“我并不要杀人,你只是伤了太后,所以我只是把你抓回去让太后惩罚一顿。”赵诚阳以为事情很简单,最多将这几人杖责发配,又不会伤他们性命。毕竟他们武功不及宫中侍卫,侍卫都没有收拾,自己倒是死了不少人,虽然伤了太后,可是太后信佛,不会杀生的。
那人觉得赵诚阳的想法太天真,谋害太后可是要株连九族的醉,冷笑道:“呵呵,落在那老毒妇手中,和死有什么差别?”
“太后慈善,说了不杀生的。”
“慈善?”那人仿佛听了一个笑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厌恶道:“若是真的慈善,还会逼自己的女儿嫁给泼皮无赖做妾么!”
“这……”赵诚阳不知其中缘由,只楞楞的站在原地。
那人步步紧逼,口中愤恨的说道:“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装出一副慈善爱子的假模样给世人看,口口声声说自己疼爱女儿怜惜女儿,可是把玉华公主逼死的,不正是这个毒妇吗?”
赵诚阳听的不太明白,恍惚的问:“你是长公主的……”什么人三个字还未说出来,就见那人手肘转动,提起手里的剑向赵诚阳刺去。
赵诚阳歪过身子躲了过去,脚下生力,将那人踹到了柱子上。
那人爬起来,大喝一声,又快步朝赵诚阳冲过来,赵诚阳握紧手里的剑,招招躲避他的招式,实在是这人武功不高力气也不大,不一会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反观赵诚阳跟个没事人一样。
赵诚阳对付这个人实在太轻松了,劝他:“喂,跟我回去谢个罪吧。”
“不可能,若是如此我还不如自刎谢罪!”
“我不会杀你的!”
“如果我落在那老女人手里,她一定会杀了我的,而且我也会让夫人蒙羞。”那人知道自己绝不能落在太后手里,又知道自己敌不过赵诚阳,颇不甘心的举起手中锋利的剑贴近脖子,恳求赵诚阳:“若是如此,还是让我自刎谢罪吧。大人,小人求你一件事,我死后可以将这件屋子连同我的尸体烧成灰烬么?”
赵诚阳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对方有隐情不忍心杀他,淡淡的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为什么?”刺客很是疑惑,惊讶的看着赵诚阳。
赵诚阳摆了摆手,扔下了手里的剑:“你不像是个坏人,快点逃走吧,不然太后的人快追来了。”
那人听到这些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拼尽力气用剑去砍他,赵诚阳没有防备,索性力气极小,只是轻轻划出几道长长的伤口,将他胳膊和腰腹砍伤了。
赵诚阳气急了,差点一掌把他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我都说放过你耶,你居然还要杀我!”
“如果你丝毫未伤,那个恶毒的女人肯定会怀疑你的。大人最好骗她说我有同伙接应,你敌不过两个人。”那人解释完,冲赵诚阳抱了抱拳,离开了此处。
原来是这个原因呀,赵诚阳摸了摸胳膊和腹部划烂的衣服,吐槽道:这伤口太浅了,也会让人怀疑的。
于是他猛的往柱子上一撞,右半个身子直接撞麻了,他抱着胳膊瘫坐在地上,坐下去时屁股感觉到一个小物件,他摸出来一块,是一块玉佩。
有人来了!赵诚阳慌忙将玉佩塞到怀里,抱着右胳膊耷拉着脑袋。
进来三个警惕的侍卫,举着利剑慢腾腾的移进屋子里,看到瘫坐在地上颓废的赵诚阳,慌忙上前询问他的情况:“殿下,你没事吧!”
“我还好。”赵诚阳低垂着头,生怕别人看出他是在装疼。
另外两个侍卫上前扶起他,右手边那人力气大,一把掐住赵诚阳受伤的右手,疼的赵诚阳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
“殿下,都怪属下笨手笨脚,伤了殿下。”那个力气大的侍卫慌张起来,生怕赵诚阳怪他下手没轻没重。
“我来吧,我来扶殿下。”之前询问情况的人替换了他的职务,小心翼翼的扶着赵诚阳。
赵诚阳就这样被小心搀扶着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回到了轿子里,将刺客教他的话同太后禀告了一遍。太后虽然惋惜没有抓到刺客,但是看赵诚阳为了抓刺客都受了重伤,对赵诚阳也改观了不少。
金芷看到赵诚阳身上的伤心疼极了,心里埋怨太后,赵诚阳都这么拼命了,也没有给点赏赐,只知道说些口头表扬。又骂赵诚阳傻,非要那般拼命,正蹙紧眉头去看赵诚阳,就见他悄咪咪的向自己眨了眨眼睛,还抛了抛媚眼。
啧,怎么感觉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因为遇刺一事耽搁,他们中午饭也没吃就急急赶路,好不容易晚上找到了一间客栈。
用过晚膳后,金芷拿上金疮药来到赵诚阳房间:“过来,我来为你上药。”
“嘻嘻,其实都是小伤啦。”赵诚阳露出招牌傻笑。
“你呀你,以后不要这样傻了。”金芷掀开他的胳膊,看到他手臂上一大片淤青,又心疼又责备道。
“其实……”赵诚阳看出了金芷眼里的担忧,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自己弄得。”
“嗯?怎么回事?”金芷有些诧异,追问事情经过。
赵诚阳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我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所以放了他。”
金芷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问赵诚阳要那块玉:“你说他掉了一块玉佩?给我看看。”
“喏。”赵诚阳掏出玉交给金芷。
金芷接过一看,通过昏黄的烛光下,看到玉佩上刻着小小的‘蓉霈’二字。
金芷抚摸着这块温润的玉,感慨万千:“这玉佩是我已逝的姑姑玉华公主的。”
“长公主的?看来那个人……”和已逝的长公主有关系。
金芷嘱咐着他:“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派人去偷偷调查。”
赵诚阳闻言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嘴很牢:“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忘了手上有伤,顺手便举起用手拍胸脯,直到感觉到疼了才停下手里动作:“哎呦,疼死我了。”
“你个笨蛋,快把手伸出来。”金芷轻轻拽过他的胳膊,纤细的手指沾上药膏为他敷上药。
赵诚阳瘪着嘴同金芷抱怨着,不一会儿又哄得金芷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