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丹桂树开了,金芷邀赵城阳去赏桂花,没想到赵城阳居然拒绝了,对的,他说现在不想去。
还没等赵诚阳解释,金芷就不高兴的说:“你爱去不去。”没错,金芷生气了!
想她福康公主,从来没有主动约谁去赏花,第一次约赵诚阳这憨货居然被拒绝了!她面子上挂不住,气愤的撵走了赵诚阳。
晚上的时候,某个憨憨又屁颠屁颠的跑到翠庭殿。
“哟,又来干什么!”金芷现在气消了一大半,总算是将赵诚阳放进来了。
赵诚阳看着金芷还板着张脸,知道她还是有些气的,呵呵笑道:“我们去赏桂花去。”
“白天要你去你不愿意,晚上倒是愿意了?”金芷不悦,奚落赵诚阳,又傲气的冷哼一声:“哼,我才不去。”
“阿芷莫要生气啦,我白天不愿意去是有原因的。”赵诚阳连忙哄着金芷,他往左边去看金芷,金芷转向右边,他往右边凑,金芷又扭到另一边去。
既然没有撵他走,说明是愿意听他解释解释了,赵诚阳摸着脑袋笑道:“我想的是,晚上我们两个偷偷去御花园,摘些桂花回来,偷偷酿成酒。”
“你又想什么鬼点子呢!”金芷一听眉头紧皱,拽着他的耳朵教训道:“居然还想着酿酒喝!”
“哎呦,阿芷轻点,疼!”赵诚阳吃痛,却不敢拨开金芷的手,生怕对方不高兴,只委屈的说道:“阿芷,我酿酒可好喝了!你相信我呀!”
“真的?”金芷狐疑的看着赵诚阳,又提醒:“要是被发现了,定要被皇上骂一顿的。”
赵诚阳四处张望,悄咪咪的凑近金芷:“所以,我们偷偷的去。”
金芷瞪了一眼赵诚阳,阴冷的笑着问:“我们?”
“是呀。”赵诚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金芷简直要气笑了:“你瞧瞧你,什么好事不想着我,偏偏坏事全着拉我陪你一块干了。”
“哪有呀!”赵诚阳反驳金芷的话,他可没有经常干坏事呀,更没有带着金芷一起。
“之前摘了太后的牡丹,又闯进军机处,后来又有那么多桩麻烦事,回回不是拉着我一块干的?”金芷扯扯嘴角,细数赵诚阳拉着她干过的坏事。
赵诚阳微微脸红,不服气的嘟囔着:“偷偷摘些桂花也不算坏事啦,大不了到时候说是给皇上酿的!”声音倒是越说越小了,想来底气很是不足。
凭什么给金夏渊喝!
“美得他!”金芷扬起下巴,督促着赵诚阳:“行了,趁现在没什么人,我们去摘了吧。”
“好!”赵诚阳一看金芷愿意了,生怕金芷反悔似的,拉着金芷就去了御花园。
幸亏现在已经入夜了,天色虽还微微亮,但不会有人在大晚上跑来赏花了。
两人正开心的说着话,就听前方突然有人在窃窃私语。
金芷和赵诚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躲在假山后面查看情况。
只见一个模样周正的侍卫握着一只纤纤玉手,激动的嚷道:“媛媛,跟我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女子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屑的甩开男人的手,薄唇轻启,冷笑道:“你说的什么胡话,走?去哪呢?回到那个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家么?我可不想回去!”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明明……”男人僵直的站在原地,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这张脸明明很熟悉,现在却是如此陌生。
王媛媛看着面前她深爱着的男人,苦笑道:“明明我不是这样?呵,不是哪样?不是如此世俗贪恋荣华富贵?可我也不想这样呀!我曾经也是想安安静静度过此生的,和你共渡此生。可是呢?我那好赌的爹爹要将我卖给知府做小妾,我的不甘心有什么用!”
王媛媛背对着周恒,用衣袖偷偷擦拭滚落下来的眼泪,哽着嗓子说道:“周恒,你回去吧,不要为了我这种人糟蹋了自己的前途。回去吧,回去好好考个功名,再娶一个好妻子。”
周恒将王媛媛拥入怀中:“都怪我没用,没钱娶你,更没有底气去同你父亲理论。如果当初我带你私奔的话……”
“我不怪你,我只怨恨我命运不好,没有摊上一个好阿爹。”
周恒紧紧握住王媛媛纤细的双臂,眼神坚定:“媛媛,不如我们现在逃吧!”
王媛媛轻蔑的看了周恒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蚂蚁一般:“周恒,我现在是皇上钦点的妃子,能逃去哪儿?皇上的女人,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这番话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的割开了周恒的心,他沉痛的说道:“宫苑并不比想象的好……”
“就算如此,我也愿意留在宫内。我现在得了皇上恩宠,假以时日我若怀有龙嗣,说不定我的孩子就会当上太子。”
“媛媛!你……被权势蒙住了眼睛,一旦深陷进去……”
“我可不想听你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改变我的是这个该死的命运,由不得我。”王媛媛往后退了几步,口气生硬:“我们身份有别,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若是想有出头之日,还是早早出宫吧。”
周恒听到王媛媛的这番话更是伤心不已,他想通过两人小时候的情分来劝说王媛媛,就见王媛媛轻抚鬓间的珠翠,整理着头发。看着她满头华丽的珠翠,周恒顿悟,他们两个真的不似从前了。
右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扑了个空,王媛媛面无表情的看了周恒一眼,随后轻轻的离开了。
周恒苦笑:他有什么资格带她离开,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撞到一出好戏的赵诚阳和金芷终于等到两个人离开,施施然从假山后走出来。
金芷笑了笑:“真有意思。”
赵诚阳只觉得惋惜:“哎!这两个人应该是互相喜欢的,真可惜……”
金芷发现赵诚阳最近总是唉声叹气的,劝解他:“有什么可惋惜的,既然他们缘分已尽,就各自安好吧。”
两个人收拾好心情,摸黑到达桂树下后,赵诚阳举起杆子敲落桂花,而金芷负责抱着篮子接着桂花。
不一会儿他们就接了满满一箩筐香气扑鼻的桂花,望着有些秃了的花枝,他们相视一笑逃之夭夭。
梅妍终于等回了自家主子,慌乱的心也冷静了下来,而韩风更是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听梅妍唠叨了一刻钟,就差跑出去把金芷和赵诚阳揪回来了。
金芷努努嘴:“你不是说要酿酒么?酿给我看!”
赵诚阳笑道:“得先把花瓣洗干净风干一晚上,明天才能用蜜泡上。”
显然金芷是不懂这些的:“哦,这样呀。”其实她不太喜欢展露自己的无知,不过面对的是赵诚阳倒也无妨。
赵诚阳掂起沉甸甸的箩筐,笑道:“公主,花瓣多的很耶,不如拿一半酿酒,另一半做桂花糕吧!我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赵诚阳拍了拍胸脯,向金芷保证道。
“你怎么会做这些?”金芷有些吃惊,试探的问道。
赵诚阳得意的说:“之前我和娘亲住在山上时,没有多少吃的,阿娘就拿各种花瓣野菜做成美食,别有一番滋味的。”
在赵诚阳眼里,这些事仿佛是快乐开心的,可是在金芷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孩,从小就没吃没穿,和母亲孤苦无依的住在荒山上。
幸亏赵诚阳天性乐观,也从来没有喊过委屈。
金芷怜惜的揉了揉赵诚阳的小脸:“行了,你回去早点睡吧,剩下的让梅妍她们来做吧。”
“是呀,驸马先回去休息吧。”梅妍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接过话来。
偏偏赵诚阳不愿意了,嚷嚷着:“不行,说了我来酿的,怎么能让别人来。”
“让她们洗个花瓣而已……”
“不要,我要自己来。”赵诚阳难得认真一回,金芷只好任他去了。
“行,你来。”金芷无奈的看着赵诚阳,又吩咐梅妍和韩风去打水来。
东西准备好了后,金芷陪着赵城阳一起洗花瓣,洗着洗着两个人还玩了起来,捧着花瓣洒了起来,不一会又吹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终于把花瓣洗干净了,赵诚阳和金芷找来又扁又大的箩筐,将花瓣摊好,放在院子里晒着。
忙完已是酉时,金芷抱着酸痛的身体回到床上,虽然很累,但是还蛮有趣的,所以她很快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一觉醒来觉得浑身精力充沛,拽起赵诚阳就要他教自己酿酒。当两个人抱着一坛属于自己的酒时,成就满满。
“不行,得写上字,不要让人偷了去。”金芷跑着去找毛笔,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赵诚阳觉得金芷有些过分在意这坛酒了,实在没想到金芷居然这么兴奋:“不用吧,公主找间阴凉的屋子放着就可以了。”
“那哪成呀,不是得埋起来么?”金芷当然兴奋,这可是她亲手和赵诚阳一起做的酒,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于是她紧紧盯着赵诚阳,眼里亮晶晶的。
赵诚阳连忙笑着说:“不埋也是可以的,不过埋了更好!埋了更好!”
金芷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为酒的去向发了愁:“找哪个好地方埋起来呢?”
赵诚阳提议:“不如就埋院子里不,到时候也好挖出来。”
“不成,我这有的婢子手脚不干净。”金芷抱紧酒坛,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突然她目光转向赵诚阳:“有了,放你那屋,索性你那寝殿也没有几个人,也没人发现。”
“成,那我们去藏着去。”
两个人欢欢喜喜的拿了铲子去刨洞,好像在偷偷藏什么值钱的金子一样,可没人知道,这么宝贝的就是一坛桂花酒。
另一边的御书房内,金夏渊听过属下的禀告,右眼突突的跳,他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你是说,刚开的丹桂一夜之间全部凋零了?”
相师忧心忡忡:“是的。皇上,此乃异象呀!”一夜全掉光就算了,还全都不翼而飞了,地上也没有花瓣,此事蹊跷呀!
金夏渊显然不在意这些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说不定是哪个调皮的孩子……”
相师显然不信,毕竟这个理由太扯了,可是看金夏渊也不管,任凭相师苦口婆心也没有什么用,他干脆不说了,只当自己全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