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晕血而逃掉了一次检查,但她因为伤得比较重,还是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
今天是医生终于同意放行的日子,经过一系列常规检查之后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十点。
老管家李伯一早就来了医院,一直陪着她在各个科室奔波,这会儿终于解放了,他带着她坐进了一辆卡宴低调地朝着所谓的“家”开着。
在车里坐着实在无聊的很,甘茹干脆明晃晃地跟李伯打听关于“自己”的事儿。
老人家似乎并没有感到有多奇怪,反而语气温和地安慰她:“夫人病了一场,忘掉了些事儿也正常。您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她能感觉到老人发自内心的那份坦诚和真挚,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谢谢您,我确实有些事情记不大清了。”
她待在医院的这些天接触不到什么人,也就那个冷面老公每天会按时过来待半个小时,却是一言不发,根本就是换个地方办公。
她也没找到机会开口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得脑子都快炸掉了。
“没事儿,”老者安慰道,“可能是因为撞到了头,等过一段时间缓缓,兴许就记得了。”
“嗯。”甘茹想着,她也希望是这样,但问题是她确定自己不是这余家的夫人啊...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是个叫甘茹的女明星,而不是一个出门住院都要跟着一堆保镖的世家少夫人。
甘茹看着老人家眨巴眨巴眼,跟老者随意地聊着,“其实也还好,我就是......不太记得自己是谁了。”
老人家和善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一直都在余家老宅照顾您,您的事儿我大体还是都知道些的。”
他笑了笑,接着道:“夫人是余家的少夫人,每天来看您的那位是咱们余家的大少爷余之宽,也是您的丈夫......“
从李伯伯零零碎碎的叙述中,甘茹大致拼凑出了这个身体原主的生活轨迹。
原主叫甘如,是甘家的第二个女儿,和余之宽联姻成婚。
甘如的性格比较敏感,最近两年的精神状态也一直不太好,余之宽白天很少在家,怕她伤到自己,就找了保镖看着。
眼下的情况似乎是甘如出了意外,然后不知道什么缘故,她重生到了甘如身上。
李伯说甘如是在花房出了意外,但她记得...她是在高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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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豪华欧式别墅的时候,甘茹才意识到,她现在的这个老公真的是个总裁,还是个富得流油的那种。
整栋建筑立在半山腰,进了前庭之后还要开着车开个半小时才能到别墅前,估计是提前告知今天要回来,这会儿别墅前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女佣和男仆,正安静地等着她下车。
虽然她以前也没穷过吧,甚至自认为还算是小富的条件,但也只是在京市买了四五套商业住宅而已,最大的也不过二百多平,跟余家这独霸山头的别墅没得比。
这世界上真是没有最富,只有更富,想到这儿,她酸了。
下一秒,听到整齐划一的“夫人好!”和“欢迎夫人回家!”的时候,她又放平了心态。
不酸不酸,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她现在确实成了余家的少夫人,这些财富都有她的那一份,虽然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消失。
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欣喜居然是因为这些财富,甘茹默默在心里感慨,钱真是个能令人心安的东西啊!
甘茹提了提裙角,昂首挺着胸地往别墅里走,看了看两侧诚惶诚恐站着的仆人们,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各忙各的,都散了吧。”
她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仆人们散去,然后随意地打量着四周。
别墅内部的装修也十分奢华,墙壁上挂着一些以往她只在各大拍卖行见过,却从来不敢出牌子买的名画。
餐厅的桌椅不是红木就是梨木,还都是成套的。
客厅的摆件中还有不少大型陶瓷,甘茹一看就知道,这些瓷瓶跟她家里那些几万块买的高仿货不一样,这胎薄色泽又古朴典雅,她这个外行都能瞧出来这些全都是有市无价的古董。
她正全方位感受着什么叫富豪的奢侈,忽然注意到二楼楼梯间似乎有个身影快速地探出头又缩了回去。
额...这是什么情况?
这家难道除了她和那个冷面老公之外还有别的主人???
李伯怎么没跟她提?
她快速换上柔软的拖鞋,悄悄潜入二楼,正巧把门还没关上的人逮了正着。
门内,余尧整个身子都抵在了门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把门合上,奈何人小力气也不大,最后还是被甘茹把门给打开了。
看见甘茹侧身挤进房间,他抬头,目光迅速地在女人身上扫了一遍,没发现女人身上有什么新的伤痕才放下心来,眼巴巴地看着甘茹,又想黏在她身边,又怕她没彻底清醒,不让他亲近,于是委委屈屈地小声喊了一句:“妈妈...“
“!!!“
甘茹惊了,她这是,不但结了婚,还有了个两三岁的儿子吗?!
她蹲下身,视线与小包子相平,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孩儿。
眼前的小包子长得非常好看,皮肤白白的,脸嫩嫩的,小嘴粉红,眼睛黑亮亮的,像是最上好的葡萄,睫毛卷翘。他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背带裤,整个人显得可爱极了,像是橱窗里摆放的娃娃。
甘茹回忆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见到的那个所谓的丈夫的长相,又想了想了一下早上她照镜子时看到的脸。
这小宝贝还真是她这个“余夫人”亲生的。
占了人家身体,又得了人家的老公和儿子。如果不对人父子俩好点,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尤其这儿子还是个这么惹人疼的小包子。
她蹲着身子稍稍往小包子身前凑了凑,语气尽可能的温和,“宝贝你好,我是妈妈。”
听见她这句“我是妈妈”,余尧终于放下心来,开开心心地朝她扑了过来,眉梢都带上了喜色,“妈妈妈妈,你终于又醒过来了,尧尧好想你啊!”
感觉到怀里小包子的亲昵,甘茹抱住了他,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更柔和了些,“妈妈也想你。”
可能是原身确实非常爱自己的儿子,她能感受到抱住孩子时,她不自觉想要流露出来的宠溺。
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出实情。
她没法开口告诉眼前这个欢快地拥抱住妈妈,像是吃到了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似的孩子,他的妈妈,其实已经不在这里了。
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她把小包子抱了起来,走进房间,温和地询问,“你非常想妈妈的话,为什么一直没来看妈妈,刚刚还要躲起来呀?“
罢了,如果事情已经这样,那她就好好学着做一个妈妈,替原来的甘如守护着这个孩子吧。
“爸爸说妈妈需要养病,我去了会吵到妈妈......”母子俩边走边说着话,小包子好久没见到妈妈了,粘的紧紧的,拉着妈妈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