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尘眸子摄着她，淡淡问：“你不是很怕本王死么？”

“我，我只是……”苏长锦拿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脸，指缝漏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你好歹是为我挡了刀，你死了皇上他们肯定会怪罪我的。”

萧亦尘轻笑，明明担心地都快要急死了，还找了一个这么蹩脚的借口来搪塞他。他也不点破，手臂微抬，拉下她的手，让她靠过来了一些。

不期意间撞入他的目光，苏长锦愣了愣，“你为什么要……搂着我睡觉？”她皱起眉，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怕压到你的伤。”

萧亦尘捏了捏她的腰，不顾女子涨红的脸色，慢悠悠道：“你的身体很软，抱着很舒服。”

真是受不了这个狗男人了！

苏长锦气道：“原来是把我当成了人形抱枕！”

萧亦尘一如既往地问：“人形抱枕是何物？”

苏长锦泄气了，一副任他摆弄的样子，“没事，你抱吧，就当我在报恩好了。”

于是萧亦尘继续心安理得地抱着她。

苏长锦尽量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不再开口说话。一时夜里静谧至极，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还有，心跳声。

一下一下，像是怀里揣了一只兔子，一蹦一跳的，又像是谁敲了藏在身体里的那面鼓，鼓点急促绵密，回荡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竟一时分不清是谁的。

苏长锦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有些紧张。谁能想到，在此之前她还不想跟萧亦尘有太多瓜葛，转眼间就能容忍他亲吻她，还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救命之恩，这么玄乎的么？

她知道萧亦尘没睡着，开始没话找话：“萧亦尘，你说你心悦我，是真的么？”

“你愿信，自然是再好不过。”

苏长锦撇撇嘴：“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证明你真的喜欢我。”

“那要怎么证明？”他问，“难道要……”尾音拉得悠长上挑，苏长锦连忙叫停：“打住！不说这个事了。”

他还真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不过静了一会儿，苏长锦自己又开口：“仔细想想，我还是第一次和男子一块儿睡呢。”

“不然你还想第几次？”萧亦尘的声音轻轻的，隐约带了点笑意，“你是想天天跟本王睡一块儿？”

“……”苏长锦立即火烧火燎地转移了话题：“你身上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当时在破庙里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苏长锦被他身上的伤吓了一跳，新伤旧伤纵横交布，光是背上就有五六条伤疤，还有一个箭伤，更不要说胸前。

萧亦尘的语气满不在乎，想云淡风轻地给她一笔带过：“……就那样来的。”

“那样是哪样？”苏长锦抬眼定定看着他，执拗地问，“我想知道。”

萧亦尘眸光微怔，却还是敷衍道：“不记得了，都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你想看，我脱给你看？你一道一道好好研究？”

苏长锦：“……你何时变得这么不正经了。”为什么这么严肃的气氛他还能说出这种话。

“你还不够了解本王罢了。”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