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苏长锦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又重复道：“疼吗？当时，是不是很疼？”

他们都说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东楚的国璧，萧家定江山最好的一把刀。可他们恐怕不知道，这把锋利的宝刀，内里已经伤了好几个钝口。

可他们从来都不会在意这把刀疼不疼。

“不疼。”萧亦尘的眼睛里像是下了一场迷雾，看她的目光还带着些怔然，待迷雾散去，又恢复成了往常那番冷淡：“伤我的人，都死在了我的紫薇枪下。”

苏长锦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回她真的没说话，两人相拥而眠，后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到有人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你是不是心疼我。”

苏长锦想，她是不是又做梦了。

此后的几日，苏长锦便是云水阁听落居两头跑的状态。她发现萧亦尘也不爱喝药，所以每次去盯他喝药都会带一把果脯。

对此她言之凿凿道：“总算让我逮着督促你一回了！”

萧亦尘一句话没说，接过丫鬟手里端着的药一口喝尽，舌头不带吐一下的那种，但是微皱的眉还是泄露了这药很苦的事实。

他朝她伸出手。

苏长锦眨眨眼睛，明知故问：“怎么了？”

“我看见了。”他淡淡道，“你藏在身后的。”

“哦。”苏长锦悻悻地，把竹签串着的糖兔子递给他，“你说你不爱吃果脯，我就给你做了这个。”

萧亦尘“嗯”了一句，也不跟她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口，甘甜酥软的糖，晶亮亮，冰凉凉，口感很不错，一下子就压制住了嘴里的苦涩。他已很多年没吃过糖，苦药倒是喝了一碗又一碗，本都习惯了，但她固执地认为他也是怕苦的，天天给他带蜜饯果脯，在他表示拒绝后，又偷偷溜进了厨房给他做了只糖兔子。

萧亦尘斯斯文文，吃相优雅地解决掉那只糖兔子，抬头对上女子含着期盼的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快夸我！”

他弯了弯唇，转头吩咐一旁的丫鬟:“吩咐下去，云水阁搭一个小厨房。”丫鬟领了命，福了福身退下。

他对上苏长锦微愣的眉眼，“高兴傻了？”

苏长锦确实高兴，但一个小厨房还不至于让她高兴到傻的地步。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萧亦尘会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看在她照顾他的份上。“之前不是怎么都不松口的吗？”她问，“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萧亦尘把玩着手里的那根细长竹签，淡淡地：“这只兔子，味道还不错。本王想看看，王妃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苏长锦哼了一声：“多着呢！”你怕是不知道，中华民族美食文化有多么的博大精深！

“对了，你那个放在心尖上的小美人呢？怎么不见她？”

巧的是，苏长锦刚问出这句话，两个人都听到了听落居院前传来的一道女声：“放肆，区区一个奴才，还敢拦我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