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山的时候照旧骑马回到了楚湘王府。

苏长锦情绪不佳，回云水阁的时候吩咐月夏：“我谁也不见。”

月夏缩着脖子，悄悄瞥了一眼她身后的萧亦尘，“小姐……”

王爷似乎有话对你说。

苏长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见，谁也不见！”

自己便闷回了寝居。

萧亦尘站在廊前，一路目送着苏长锦进了屋里，月夏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但还是过来给他行了礼：“王爷。”

王爷和小姐一起过来定是有话说的。

月夏这样想着，垂着头等了一会儿，头顶上才传来萧亦尘的声音：“她是本王的妃，你好生服侍。”

月夏何等聪明，立刻就从这话听出一些弦外之音出来，立即诚惶诚恐地不住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是奴婢乱了分寸，是奴婢口拙，望王爷……”

萧亦尘打断道：“行了，下去吧。”

临近傍晚，日头隐入远处的群山，只留几抹残存的暮色，温柔地俯瞰着大地。

萧亦尘依旧在廊前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云水阁下人不多，以前他从未留意过，今日在云水阁站了一会儿，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丫鬟，见了他皆是垂首快走，萧亦尘想到此前无根大师对他说的一番话，心下止不住地发冷。

“……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命运和定数，苏长锦命不该绝，苏锦亦是如此。今日王爷选了前者，可想过会带来什么后果？”

冒牌货和正主，终究是不一样的。

“若是没有出现这个变数，王爷前途无量一片光明。她是你命里的变数。今日你为她赐死了苏锦，明日她便会坏了你的一切。朝堂上的事贫僧不敢妄自揣测，贫僧只道她于王爷来说，是软肋，是绊脚石。”

她是你的软肋，是你的绊脚石，是你复仇道路上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如今你将苏锦这颗棋子替换掉，换成了她，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就连这两次他看似很是心急火燎地想让她去云雾山找无根大师，也存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放她走。

苏长锦没心情吃晚饭，她觉得她得把这事理出个头绪来，但她一直没理出，倒是在水粉盒里发现了一笔小字，落款是苏锦，大意是让她承着身份好好的活着，好好地对萧亦尘，把她的爱一起用在他的身上云云。

看完信，苏长锦的心情更复杂，更没有胃口吃晚饭。

她都不知道该接着愧疚还是该气了，从头到尾，这两人就没有征求过自己的意见做了决定，一个去见了阎王，一个逼她见了阎王，并且自认为都做得没错，她苏长锦还得感恩戴德愧疚难安地在这难受地饭都吃不下，凭什么？她越想越气，越气越饿，在夜色光临楚湘王府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偷偷摸摸去了厨房。

云水阁的小伙房刚竣工，自然没什么可吃，只有去王府的总膳房找找有什么吃的，好在这段时间苏长锦一直待在府里顺便把府里的地形也摸清了，躲开三个丫鬟自己偷偷找去伙房简直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