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手指捏着鲍文昶的衣袖,竟又安稳睡了一夜。
这一夜,苟璃无梦。
而鲍文昶却挣扎了一宿,苟璃前半夜睡觉倒是平平静静的,后半夜又是翻身,又是踢被子,最后整个人都抱住自己,鲍文昶动弹不得,就像个死鱼一样的坚挺着。
对,苟璃是他的妻子,但是他碰不得。
于是,在苟璃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她看着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俊颜,先是冷静,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随后惊醒,她……她连忙松开鲍文昶,一跃而起。
“鲍院长,你……你……你……”
苟璃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她的行事作风大胆了些,但一起床就和男人大眼瞪小眼,这事儿苟璃还是第一回做。
“夫人,起身了?”
鲍文昶平日里温和的语气多了些怨言,他轻咳了两声,然后将胳膊肘甩了甩。
“起来了。”
苟璃抚了抚额头,一清晨起床就容易脑袋短路,这才想起来她昨天和鲍文昶红烛高烧,形式成婚了。
苟璃看着鲍文昶甩胳膊的动作,然后又拧了拧脑袋:“我昨夜没有枕着你的手臂睡觉呀!”
“是没有,但你抱着为夫睡了一宿,胳膊压麻了。”
鲍文昶缓缓的起身,他直勾勾的盯着苟璃,然后指了指衣裳。
苟璃连忙将衣衫不整的自己理了理。
“抱……抱歉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睡觉这么没有规矩,可能是天太热了,夫君你身体比较凉,所以抱着舒服吧!”
苟璃当真是实话实说,鲍文昶虽然看着瘦瘦的,但手感却是极好。
苟璃睡觉向来都没有那么安生,尤其是她还会做些预知的梦,预知能力也会让她困扰。
与鲍文昶接触的几天,她夜里都没有再去预知了。
想想……苟璃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重点!
阿西吧!
昨天苟璃非要坚持和鲍文昶同寝,是因为想要预知鲍文昶的未来。
这目的根本就没有达到嘛!
怎么会,怎么会做不到关于鲍文昶的梦?
苟璃略微有些丧气,表情瞬间憋屈了起来了。
“怎么了?”
鲍文昶见苟璃的表情异样,便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苟璃扫了扫手,转身朝着一旁走去:“我的衣物还在隔壁,夫君,我先去换衣裳,然后再回来……”
苟璃上下打量了一眼鲍文昶,幽幽的问道:“夫君,你身子柔弱,要我给你脱衣裳吗?”
其实,苟璃想表达的是要她伺候吗?
但苟璃是不愿意的,她身为思颖郡主,乃是高高在上皇族,就算现在假模假样的下嫁给鲍文昶,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所以,苟璃的话问的直白,甚至粗俗。
鲍文昶下意识的脸就红了,居然还拉紧了自己的衣裳。
“不……不用,我自己来。”
鲍文昶的双眸垂下,还害臊了,这么纯情的男子,怎么比女子还娇羞。
房间里的氛围一时间尴尬且紧张了起来。
苟璃挺起腰板,然后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去偏房了。”
说完这话,苟璃便大摇大摆的离开,而鲍文昶则是坐在床上,直视着自己的双手。
门开门关,再听到隔壁偏房的门嘎吱作响。
苟璃一股脑的冲进了屋子。
她的洞房花烛夜就是抱着陌生男人睡一宿。
虽说当下成婚都是这个模式,苟璃也逃不了皇帝赐婚的命,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但好歹鲍文昶是自己挑的,这个病秧子碰不得自己。
苟璃抚了抚心口,离开鲍文昶的卧室,她的脸颊瞬间烧红了起来。
在鲍文昶面前,她得装的淡定,成熟,她很主动,很不要脸。
可私下,苟璃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大哥,她也牺牲了太多吧!
苟璃燥的在原地跺脚,然后又冲到了床边,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
没脸见人了。
至于,在隔壁的鲍文昶,他的听力倒是极好。
苟璃在隔壁做些什么,他大概都能想得到,进门,生闷气,反思自己,然后躲在角落里。
鲍文昶嘴角微微上扬,他差点以为苟璃是当真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儿了。
这丫头,可爱的这么傲娇。
“越来越有意思了。”
鲍文昶站起身来,他看着一旁的轮椅,顺势便坐了上去。
“流影。”
“王爷。”流影突然冒出头,倒挂在房梁上:“流影在。”
“吩咐你的事情,做了没?”
鲍文昶轻轻的掸了掸衣袖,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流影昨日走了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又重新埋伏在了他的卧室里。
所以,昨儿和苟璃的洞房花烛,他看的一清二楚。
“做……做了呀!这里与朱颜阁离得不远,我与那女掌柜沈娘说完就回来了。”流影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沈娘说,她会和阁主姬氏联系,陆行行踪事关重要,她不能单独决定。”
流影时不时的朝着鲍文昶看了两眼。
昨夜他都潜伏成那样了,王爷都能知道他的存在。
三年坐在轮椅上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啊,功夫居然还越来越高超了。
“今日自己去领罚。可知道错在何处?”
鲍文昶真的很郁闷,怎么会养出这么胆大的暗卫,幸好他还没和苟璃做什么呢!
“流影知道错了。”流影无奈的垂下眉头:“下次保管不在偷看王爷的房事,但流影是当真担心那夫人会对王爷做出些什么来,王爷现在这么虚弱……”
“双倍领罚!”
鲍文昶深吸了口气,流影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气死人。
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鲍文昶还能在苟璃那儿吃亏?
流影扑通跪在了地上的:“属下知错了,还请王爷宽恕。”
鲍文昶瞅着流影那一脸没错的表情,一想到昨日那夜里憋得火气,他手指一捏拳头:“三倍领罚!”
流影立刻就不服了。
“王爷,单单的领罚就是五十军棍,两倍我已经残了,三倍这不是要了流影的命吗?流影不甘心,不知道除了偷看,还有什么错。”
这丫,还敢顶嘴了。
鲍文昶那俊美的容颜,犹如天神一般散发出威严的光芒。
他眼神中透露着高傲与冷漠。
“第一偷看错,第二顶嘴错,第三那沈娘既然说要汇报阁主,可见姬氏现如今就在阎城,你不去追查,反倒在此处与本王顶嘴,此三错,罚你三倍,你可认。”
流影完完全全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阁主姬氏会在阎城,他一心想要知道王爷的八卦,反倒忽视了这点。
流影服气的跪在地上:“王爷,流影认罚。”
“只要你能追查到姬氏,那这三罚,本王可以免了。”
鲍文昶抚了抚耳边的长发,他转着轮椅从流影的身前走过:“你最近莫要守在我的身边,本王若见你会通知你,昨日已经在苟璃与阿阮面前显了身份,就不要再露面了。”
“王爷,流影知错了。”
流影年纪小,鲍文昶又善待下属。
“去吧!”
鲍文昶扫了扫手。
流影立即消失在鲍文昶的眼前,生气的王爷实在是太可怕了。
--
苟璃和鲍文昶昨日操蛋的洞房后。
苟璃再出现在学生们中间的时候,这群少年们对苟璃的态度充满了尊敬。
啧啧啧。
苟璃感觉自己又重新找到了当郡主的感觉。
“璃姐姐。”
秦勉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但看见苟璃的那一刻,却又正经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朝着苟璃行礼:“见过院长夫人。”
“得了吧你!平日里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叫我姐姐。”
苟璃朝着秦勉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臂:“不然我就生气了。”
“璃姐姐。”
秦勉又脆脆的叫了一声,他看了眼身边的学生走远了,然后在苟璃的耳侧低声道:“你居然真的和鲍院长成夫妻了?什么都没有,不觉得委屈啊?”
秦勉为苟璃抱不平。
“这大人之间的感情事,小孩子别关心,都你情我愿的。”苟璃捣鼓了下秦勉:“我欢心他,不在乎,以后可不许再八卦我和鲍院长了。”
“好吧好吧,璃姐姐也见不得比我大几岁。”
秦勉撅着嘴巴,身上那五颜六色的配饰搅合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走到苟璃的身前。
“昨儿刘府的人将刘少阳接回去之后,刘府的管家又来我家了解情况的。”
苟璃眉头一抬,刘府,靠着她的名声为虎作伥,苟璃昨儿只收拾了刘少阳,还没得功夫和刘府碰面呢!
“然后呢?”
“大家伙都看到了,刘少阳受伤是因为马球比赛,本来马球比赛就没什么规矩,有什么亏只能他自己认下,和璃姐姐无关。”
秦勉不屑一顾的说着:“刘家再怎么想赖,也赖不到别人的身上。”
“怪只能怪那刘少阳,偏偏要和我打马球,断了几根肋骨,活该。”
苟璃将耳侧的头发全都捋到了耳后:“要是刘家敢为难你,你就来找我,璃姐姐护着你,我能让刘家滚出阎城。”
“真假的?”
秦勉满脸的不信。
“信不信由你咯!”苟璃觉得自己能做到,她真的是传闻中的思颖郡主,刘家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