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郝掌柜还是一筹莫展的模样,贺莜染拍了怕他的肩膀,宽慰道:“不用担心,明日我启程去鹤城找一趟谢工头,之前听闻谢工头承包了杏花楼的活儿,去那里兴许能打听点消息出来。”
旁人兴许不知道杏花楼的内幕,但郝掌柜跟随贺莜染这么多年,早有耳闻。
杏花楼的幕后东家是行家,在盛京和湖州都有他们的分店。
只是不知为何,去年盛京的那家店关门了,后来听说在鹤城又开了一家。
贺莜染便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知道杏花楼就是行家的情报据点。
下午天又阴沉下来,整个盛京城仿佛笼罩在一团迷雾当中让人惶惶不安,夜里,鹅毛般的大雪终于悄然落下。
早上贺莜染醒来时,天地仿佛连成了一片,一夜之间积雪淹没了万物。盛京城的喧闹与繁华似也掩盖在这片白茫茫的雪海之下,静谧无声。偶有一两个行人路过,踩在蓬松的冰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阵微凉的轻风拂过,树上的雪屑被吹落下,带着湿气的清凉透过窗户缝吹进屋来,霎时间让人神清气爽,睡意全无。
小桃儿就睡在隔壁屋,时辰尚早,贺莜染不打算叫醒她,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很快便收拾好自己,便裹紧狐裘出了门。
她今日还是穿了一件银色的锦袄,披着白绒绒的雪狐裘。
去悦来酒楼与钱老板的儿子碰头前,她还得去铁匠铺取一件东西来,是她早就着人打造好的一把铁质短剑。
取完剑回来,看到之前还空荡荡的悦来酒楼门口此时正被几辆被行李塞得满满地牛车霸占在青石路上,而悦来酒楼的正门口站着一个十八九岁,长相清秀,穿着一身绿油油马褂,披着全黑色禽毛大氅的年轻公子,他单手叉腰,一手拿着折扇指挥着小厮如何摆放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贺莜染看到他第一眼的感受,是有些不敢相信钱老板那样油腻的大叔竟能养出这么白净的儿子。
贺莜染几步上前,将右手中拿着的铁剑换到左手,尔后指着那几车行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带这么多东西,你打算去鹤城定居是吗?”
钱枫打开折扇,象征性地摇了那么几下,一边答道:“盛京到鹤城的路程甚远,最近天气也不好,一路想来也不会很顺,吃穿用的东西能多带点就多带点,有备无患。”
贺莜染站在她的侧边,被他这么一扇,只觉得凉飕飕的风直往她的大氅里钻,她拢紧大氅,将整个人都圈在里面,往后退了一步。
她嗤笑了一声:“你也不怕山贼惦记。”
钱老板自店里面出来,手上拿了一个包袱递给小厮。看到他对钱枫关怀备至,细致入微的样子,这也难怪钱枫长了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她道:“我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情要办,先行一步,钱公子可要抓点紧,到了之后,直接去神来客栈等我。”
说完便走向自己的马车,自己充当车夫,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