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盛千屿淡漠道。
柳苏瑶只好朝他屈了屈身,眼眸中却仍掩藏不住欣喜之意,乖巧地退了出去。
盛齐韶勾唇一笑:“王弟这次立了大功,当赏。”
侯在一旁的钱公公一挥拂尘,代君王唱读封赏,这些都是按照祖制事先准备好的。
其他跟随他的将士依次论功行赏,该抬军阶的抬了军阶。
钰亲王已经贵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法再加官进爵,倒是可以惠及家眷。
但目前为止,盛千屿孑然一身。
“王君,臣弟以为,臣弟与贺莜染的婚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盛千屿此话一出,惊煞到众人。
之前坊间传言,钰亲王在赐婚当日拖着病体进宫,要求退婚的事情一直没有个定论,时间长了,大家也渐渐忘了这件事情。经盛千屿一提醒,大家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尤其是大殿之上,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大殿之中站立得笔直的人,没想到他会亲口提及此事,一时间经摸不清他的用意。
盛千屿这次没有再回避她的目光,而是坦坦荡荡地迎着那目光看了过去。
她梳着高髻,头戴金冠,眉间点着妩媚的花钿,身穿一件金色华丽的朝服,一朵浮绣蔷薇在她的肩头盛开,栩栩如生。
褪去了往日闺阁中的清丽纯真,更添一些内敛典雅的庄重。
原来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样子,她宁可丢掉过去,也要努力成为的样子。
行双儿被他的眼神看得不由心头一震,神色显露出一丝慌乱,也带了一些委屈和探究。
他看她的眼神再不如从前那般充满情意,就连隐忍和忧伤的情绪也没有了,有的只是与看常人无异的平静,甚至淡漠得犹如看一个陌生人。
行双儿心脏蓦然收紧,手脚有些发凉。
盛千屿掩去心中情绪,平静无波地收回视线,再也没看上首的女人一眼。
行双儿紧咬着嘴唇,镶金褊的宽大衣袖下一双粉拳越攥越紧,她强忍下心中酸楚,内心终是久久不再平静。
殿堂之中,贺老头的脸色,简直比变脸还精彩。
“本王在军营时便曾听闻,本王的准王妃被人逐出了家门,贺老惯会打如意算盘,这倒是给贺老省下了一大笔嫁妆。”盛千屿看向贺老头,语气似是开玩笑,但眸光森冷,似笑非笑,分明是在讨伐他,将贺莜染赶出家门的罪责。
此话一出,下首的官员内又是一阵嘈杂的讨论声。
那话里讽刺贺老为官不廉,以权牟私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听钰亲王的意思,他也并没有做出请旨退婚的事,倒是贺老头,捕风捉影,将贺莜染逐出家门的做法,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当初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的有辱贺府门风的传言似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之前对盛千屿有所怀疑的人此时一脸懵圈。
不是钰亲王传出来的,那会是谁?
难道是有心攀附王室的顾太傅?
有几个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往顾太傅身上瞟。
不知官员们内心想法的顾太傅满头问号,贺老头坑闺女,跟他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