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头抹着额角的汗，极力解释道：“都是民间一些无知百姓以讹传讹，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还请王君和钰亲王不要听信谣言。”

盛千屿步步紧逼：“谣言吗？敢问本王的准王妃现在可在贺府？还是贺老准备李代桃僵，给本王亲指一位王妃？”

贺老被他这样一说，吓得连忙朝殿上的那位跪下，嘴下的山羊胡子抖了三抖：“老臣岂敢欺瞒王君，当初王君赐婚的时候老臣就说过，三丫头性子野，不受约束，配不上钰亲王的尊贵。现下那丫头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老臣已经派人去找了，定会给钰亲王一个交代。”

盛千屿冷笑，他现在的意思倒还是王君的不是了？

盛齐韶不露声色，声音却是沉了几分：“丞相，限你三日之内，找到贺莜染让她进宫面圣，否则你家风如此不严，如何当得好丞相？”

这是威胁他，如果找不回贺莜染，那他的丞相也不用当了。

贺老头起身抹了一把冷汗。

他知道依照贺莜染的性子，断然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地跟着他回来，丞相不丞相的都不打紧了，如今殿堂之上的俩小子越发嚣张。

行老走了，秦阁老被弄死了，他安插在朝堂之中的自己人逐渐被取缔了，而他一大把年纪了，时不时被这俩小子威胁恐吓一下，心中憋屈的很，哼，等然儿部署好了，自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贺老头甩袖愤愤离去。

文武百官皆有序地退出朝堂。

盛齐韶让人先送走王后，留下盛千屿在暖阁中喝酒。

“一年多了，你越发成熟稳重了。”盛齐韶亲自为盛千屿斟酒。

盛千屿也没跟他客气，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淡淡一笑：“人都是会成长的，王兄不也一样？”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我自然为你高兴，不过你娶贺莜染的用意是什么？”当时贺老头一心举荐贺琴霜，是他提前托人给钱公公打了招呼，说是在一次集会上，瞧中了一位姑娘，经过调查，才知那位姑娘竟是藏于深闺，不为外人所知晓的贺家三姑娘，贺莜染。

这样的理由，盛齐韶怎么相信？

旁人或许不知他这弟弟，他却是清楚的很，一向不爱凑热闹的人，一个人跑去逛集会，怎么可能？

“能有什么用意？”盛千屿哼笑一声，兀自端起酒杯，与盛齐韶面前的杯子碰了碰，一口饮尽，眉头微微皱了皱，这酒，入口清香，也易下喉，舌尖上隐隐的辛辣味儿有些刺激。

大抵是喝惯了松子酒那种温和的淡酒，将口味都养的娇气了些。

从前与他无话不谈的人，终究是对他关闭了心门。

盛齐韶苦笑着小酌了一口，看向盛千屿的目光中，隐去了那复杂的情绪：“你想孤将那老狐狸如何办？”

“证据呈到你面前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盛千屿放下酒盏，起身离去。

盛齐韶愣愣地盯着手中的酒盏，手指旋转着杯座，剩下的半杯琼液随着他的动作，在瓷白的杯中轻轻晃动。

正如他们俩人，已经被推向不同的方向，注定不会风平浪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