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在一个车站,那不是一个地下车站而是一天露天式的车站,连轨道和安全分割线都没有护栏,放眼望去是辽阔的平原,轨道上满是水,水位上升的刚刚好就低于车站下一点点,好似一个浅海,朝远方望去是悬浮在半空的岛,一个又一个岛,就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我走进分割线,蹲下去看轨道,浅浅的海面,我看的到铁轨上的石头不规整的遍布到远方,我还看的到自己的倒影,浅海不会荡漾出波澜,平静的海,我应该在等一列火车进站,而这火车就在远处不时的发出轰鸣声,我看的到汽笛上喷冒出浓浓的黑烟,我喜欢看火车进站的样子,平静的心会随着汽笛声慢慢的荡漾如波涛般汹涌。
轰隆隆,轰隆隆,火车进站了慢慢的停在我的面前,我看到车窗前出现的面庞,我认识她,却不敢和她挥手打招呼,反倒底下头用眼角的余光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看她,以前到现在我一直爱的人就在我眼前我却懦弱的底下平时高傲的头,不停的看着,看到汽笛声响起,平静的浅海被车轮带起点点浪花,然后驶向远方,我就这样看着,仿佛永远看不够般的看着越来越远车窗的那个她。
砰的一声雷响,我从床上猛的坐起身子,刚才那一切原来是个梦,冷汗遍布全身湿透了床单,重重的喘气声在房中时不时的响起仿佛梦中的汽笛,心跳的好快。
在梦中的那个女孩是我一直爱着却放弃的女孩,因为太过爱她所以放弃她,这样的理由如果在情感的法庭上足够宣判我为渣男,终身监禁。
起身走进了卫生间让后看着镜子中的我,不描边幅的我长满胡子,看着自己的眼睛,那肯定不是一双坚定的目光因为瞳孔中散发的是涣散的空洞,打开水龙头捧着满满的冷水狠狠的砸到脸上,露珠飞溅,溅的镜面上满是露珠也模糊了自己的脸,心跳的依旧跌宕起伏。
今天是陈重义结婚的大日子,我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刮了胡子,穿上西装和皮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着笑了笑,好惨的笑。
……
陈重义的妻子是乖淑的性格,无论在大事和小事上都很有耐心,并且她是个懂人心的女人,尤其是陈重义的心她很清楚。
陈重义也很尊重他的妻子,如同尊重他的父母一般无二,尊重是一回事,但是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稳固的,这个世界上没多少人获得陈重义的信任,而我恰巧凭借多年的友谊获得了他的信任,所以我听到了以下的八卦。
陈重义曾这样问过他的未婚妻这样一句话“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依靠你吗?”
他的未婚妻底下头沉默了片刻,抬头时眼中的光芒似乎遮盖了世界,她自信且诚恳的一字一句回答“我将来会是你未来最大的依靠”
这句话让陈重义当夜睡的无比香甜,他是工作狂,不需要闹钟就能自然在规定时间醒来,但是这句话带来的魔力让他离往常的起床时间超出了两小时。
他是傲娇的男人,对他人秉承只唾弃不赞扬的言行,但是难的在对他未婚妻的印象上夸了一句,她是优秀的女人。
我自然的步入他们布置的浪漫端庄的婚姻殿堂,陈重义和他的未婚妻热情的在酒店门口迎接参加婚礼的客人,我看到他朝他打招呼,他却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般一般的和我打个个简短的招呼。
我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而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叫第五沁,第五是复姓,我从没听过见过这个姓氏,觉得很新奇。
第五沁是个优雅的女人,她穿着一身优雅的礼服,人往那一站仿佛一位优雅古典的美人不露齿的笑着,眉毛湾如柳叶,大眼睛眨巴着有神带着光彩,瓜子脸,鼻子挺,嘴小,唇薄,笑起来令人温暖,但是这么美的女人却留着一头齐颈的短发,有着一股子英姿飒爽的风姿,她不瘦也不胖,该收敛的收敛,该突出的突出,身材上挑不出毛病。
这是我再一次见到她,我发自内心的赞美,优秀的女人。
递上红包,我也不多打扰就径自走进大厅来到了安排的位置坐下,一桌的客人我都不认识,我只认识新郎陈重义,左右的人都讨论着生意,历史,朋友,八卦,我在这群人当中沉默寡言,耐心的等待着婚礼的进行。
我又忍不住的回头看向大门旁的这对登对的新人夫妻,梦中发生的记忆在此刻萦绕心头,我曾经也有过这个一位自认为普天之下最为完美的女孩和我谈着普遍的恋爱,而那时恋爱中的我到底做了多少对的事我不记得,可错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
看着看着眼眶却红了流出温热的眼泪,我想起梦中车窗内的那个女孩,那曾经我爱的不清不楚的女孩,直到分开后才明白的心,因此我颓废的两年,是陈重义带我走出低谷。
如果当初我都懂,我肯定会好好对她,会有好的结果,可能还会结婚,想到这里我就笑了笑,在大庭广众笑出一个好惨的笑。
宾客陆续的进场,婚礼也顺利的进行,主持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着段子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大家笑我也跟着笑,随着一声迎接新人入场,灯光都暗下,舞台中央烟雾袅袅,陈重义唱着时下流行的情歌,新娘在舞台的尽头被飞来的白纱盖住了头,她的美被遮蔽了,但是甜美的歌声在大厅回荡,两人唱完一首歌,我就在台下看着。
随后的婚礼如同旧习没任何改变,陈重义在众人的搀扶下一桌又一桌的长辈,一杯又一杯的喜庆灌进肚子负重前行,来到我们这桌已经是最后的一桌,他今天喝了太多的掺水酒,但是他笑的开心极了,他一位接着一位的敬酒,到了我这,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说“站起来”
这仿佛是句军令,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看着他,他张开双臂将全部的体力都覆盖在我薄弱的肩膀上,他就这样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谢谢你,朋友”
我拍拍他的肩膀推开了他,我知道我的眼眶红了,但是我想压抑快要抑制不住的泪水,我不想哭,不想丢脸,一个大男人不能在朋友的婚礼上流出不知为何的眼泪,我举起酒杯横在胸前,他看了看从身后一人的手中夺过酒杯举过头又伸到我面前碰了碰我的酒杯,什么也没说仰头灌了下去。
这杯酒灌下的时候我流泪了。
随即他不发一语的离开这桌继续招呼着客人,第五沁朝我礼貌的微笑,我也跟着笑。
新人夫妻继续招待着客人,婚礼就这样有序的进行着,之后很久后,一位又一位宾客离去,我依旧坐在那,满桌的宾客都已离去,只剩我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
陈重义似乎洗了一把脸,面色依旧带着粉晕的红来到我面前坐下,他朝身后招了招手,第五沁走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
陈重义说“你应该认识他”
这句话似乎不是跟我说的,但我僵硬的连呼吸都停顿了,第五沁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她似乎什么都没想到。
“对”
第五沁点头回答的干脆,我却懦弱的沉默。
我不敢回答,因为曾经我和第五沁是亲密的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