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肯定还会来报仇啊!”东方如涛说道。
“田中先生自有他的安排,”陶友谅笑道,“四个城门日夜都有日本兵把守,只要发现有可疑分子,就立刻把他们抓起来,除非那些人能变成蚊子飞进来。”
陶友谅又低声说:“田中先生在城外布置的也有兵力,他们去游击队的地盘进行围剿。游击队的那些人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再往城里来啊,你们就放心吧。”
“田中先生真是运筹帷幄啊!”如涛说道。
“那当然了,”陶友谅说道,“别看他的岁数并不算大,他经常受到上边的嘉奖呢,他的那些朋友都说他前途无量。东方班主,你们今天晚上去他那儿唱戏,可得好好唱几段,让他高兴啊!”
东方如涛笑了笑说:“那中啊,俺得好好地给田中先生唱几段。”
陶友谅又说:“今天中午,维持会的两位会长到田中先生家中吃饭,当时我也在场。蔡会长说,过几天他还要再请你们唱几天大戏呢。”
牛富田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这时,秋收和冬胜送来一壶菊花和几个茶杯,秋收给他们每个人倒了一杯茶。陶翻译官喝了两口,夸赞了几句。
“陶先生要是喜欢喝菊花茶,我就送你一罐。”东方如涛微笑着说。
“这是这个院子里种的菊花,班主他自己炮制的。”牛富田说道。
陶友谅高兴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东方如涛又说:“你给田中先生也捎回去一罐吧,让他也尝尝。”
“那好,田中先生肯定很高兴。”
喝完一杯茶,陶友谅起身告辞。东方如涛给他拿了两罐茶叶,二人又把他送到大门外。
傍晚,阮氏和巧姑就做好了晚饭。吃过晚饭,东方如涛、房海、小虎、史锐、春光急急忙忙化好妆,然后他们就和牛富田一起赶往田中一郎的住处。牛富田带着他的弦子,小虎挑着两只箱子,箱子里装着一些行头,东方如涛手里拿着那把宝剑。
走在路上,春光对东方如涛说:“班主,我给你拿着这把剑吧。”
东方如涛就把手中的剑递给了他,春光接过宝剑,“哎呀,这把剑真沉啊!”
“这是我屋里挂的那一把。上一回俺几个去田中太君那儿唱了一折《蝴蝶杯》,他看了看我带的那把剑,说那把剑就是一个玩意。牛师傅说我屋里有一把好剑,他就说啥时候带去让他瞧瞧,今儿个我就给他带过来了。”东方如涛说道。
牛富田对春光说道:“春光,你是第一回到田中先生那儿,不让你坐你不能坐下,也不能乱说话。你记住没有啊?”
“大伯,我记住了。你都跟我说了好几遍了。”春光笑着说。
房海笑道:“春光,那个日本人那儿还有几个日本娘们,你小孩子家没有出过门,可不能一直用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们啊。”
小虎和史锐笑了起来。
牛富田咳嗽了一声,房海就不再胡说了。
他们几个来到西门,一位两只耳朵前边都长着拴马桩的警察看见了东方如涛就笑着说:“东方班主,你们又去田中太君那儿唱堂会吧?”
东方如涛笑着点点头,“你们几位辛苦了。”
旁边一位长着斗鸡眼的警察说道:“东方班主,我知道只要是陶翻译官从这个城门出去,十有八九就是到你们麒麟剧社。东方班主别光给那些当大官的唱戏,啥时候也给俺这些小老百姓唱两段吧?”
还没等东方如涛说话,牛富田就连忙说:“改天吧,田中先生还在家等着呢,俺得赶紧去他那儿!”
那个耳朵前边长着拴马桩的警察说:“你们赶紧去吧,别让田中太君等急了。”
东方如涛冲他笑了笑,“你们几位忙吧。”
他们几个就走了过去。
如涛听到后边有人说:“你还想让他们给你唱戏,你这个人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东方如涛他们是去巴结那个日本人,他们会把你这个小警察放在眼里?”
“可不是嘛,”又有一个人说道,“他们这些戏子抱住了日本人的大粗腿,日本人又是给他们送钱,又是给他们送米面,这些人还不拼命巴结啊,他们还会给你这个小警察白唱戏,你痴心妄想吧!”
牛富田和房海都只当没有听见,依然大步往前走。小虎和史锐回头瞪了那几个警察一眼,春光看了看东方如涛的脸,东方如涛苦笑了一声,“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啥就说啥吧。”
他们来到大街上,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一轮昏黄的月亮正从东边缓缓升起。大街两旁的店铺正在关门,一些行人步履匆匆朝家的方向奔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几个来到了田中一郎居住的那所院子的大门口,看门的两个日本人大手一挥就放他们进去了。
他们来到客厅,看见田中一郎正跟那两名歌伎饮酒。
“如涛君,欢迎你们啊,”田中笑着说,“你们来得正好,先喝杯酒吧。”
“田中先生,我们几个刚刚吃过饭,酒就不喝了。”
那两个歌伎起身去了里屋。
“田中先生,我们换上衣服就开始唱戏吧。”东方如涛说道。
“那也好,等你们唱完,我再请你喝一杯。”田中一郎说道。
东方如涛看了看田中一郎,笑着说:“中啊,我就喜欢喝田中先生的酒。”
东方如涛他们装扮完毕后,他们先唱了一段《苟家滩》,房海滑稽的表演逗得田中一郎哈哈大笑。随后,他们又唱了一折《南阳关》。
接着,他们就为田中表演《卧薪尝胆》中的一折。
当田中一郎看到东方如涛手中拿的宝剑,他就说道:“如涛君,你这把剑不错啊,拿过来让我看看。”
东方如涛心里一惊,但还是把那副宝剑送到田中的面前,“田中先生,这一折戏里也有舞剑的动作。”
田中一郎接在手里,抽出宝剑看了看剑身,“这才算是一把剑,比起你上次拿的那把强多了。不过你这把剑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比起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刀可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