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总管端着锦盒,大踏步走上朝堂,直至凤位前。
这才从锦盒里取出密旨,似以往在宫中当值般,大声宣读。
听完密旨,凌越心如死灰,他精心布置这么久,竟然被突然的一道密旨给打破了。
若不是萧总管手里的那块金牌,他一定要说密旨是捏造的。
但金牌在,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听忧的一颗心更是恨到了极点,没想到她的母皇这么偏心。再想想她以前对听泉做过的那些事儿,她感觉自己完了。
听泉走上前去,从萧总管手里接过密旨,转身面向众臣。
此刻,她眉宇之间早已褪去了当初的隐忍,尽显帝王霸气。
那些原本还站在凌越身边,或者支持听忧的人,全部都改了口,齐声道“微臣参见女皇,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泉在凤椅上坐下,抬手道“众卿平身。”
“太皇太君照顾大姐甚是疲累,早些回宫休息吧。”
这哪里是让他去休息?这分明是在赶他走,可他却一句话都不能说。
“那本宫,就告退了。”
凌越咽不下这口气,他想着,有方氏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在,将来他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听泉跟听忧都死掉!
自听泉进宫以后,北堂霆就忧心不已。他知道她去干嘛了,当天晚上听泉就跟他说过,成败在此一举。
下午的时候,北堂霆没有等来听泉,而是等来了萧良。
一封圣旨,封北堂霆为南国凤君,立刻入宫。
“凤君,您这便随我入宫吧。”萧良将手里的圣旨交给北堂霆,道。
“萧女官稍等我一下,我想收拾一下东西。”
萧良笑道“凤君不必担忧,圣上自会派人过来收拾。眼下,还请凤君和公主,随我一同入宫。”
听泉登位后,便封了萧良为总管。
因为萧总管表示自己要告老还乡,继续过之前的生活,听泉也没强求。
至于府邸,则交给孔书雪打理。
北堂霆见不能停留,便只带了听熙和布慈一同入宫。
眼下,方氏还住在东宫,听泉没有赶人,而是命人将皇祖父原先住的凤栖宫给收拾了出来。
凤栖宫比不上东宫的繁华,但里面摆设古朴文雅,北堂霆倒是很喜欢。
布慈道“公主……圣上都继位了,怎的让您住这里?要我说,也该住东宫才是。”
北堂霆道“布慈,以后这话可不许说了,咱们如今是在宫里,说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如今大皇女尚在,方氏住在东宫也无可厚非。”
布慈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这时,从厅子外头进来一个女子。
她在北堂霆面前跪下,“奴才薛葵叩见凤君,凤君万福。”
“你是?”
“回凤君的话,奴才是圣上拨过来伺候您的,以后您若有任何事,都只管吩咐奴才。”
北堂霆点点头,“起来吧。”
薛女官起身,双手拍了拍,“都进来吧。”
接着,又从外头走进来十个宫人,在自个面前站成了两排,一齐跪下,朝他问安。
北堂霆瞧了一瞧,这些个宫人皆姿容俏丽,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尤其是前面四个,模样相当出众。
难怪人家都说,宫里的男人个个都美。
北堂霆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酸味,宫中美人如此之多,听泉会不会分心?
她如今已非当初的谦王,而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不知道曾经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都起来吧。”
这些宫人训练有素,才刚到这里,便浇花的浇花,倒茶的倒茶,十分有纪律。
北堂霆喝着杯中热茶,觉得一切变化的太快,他都还未适应新生活哩。
这寝殿颇大,尽管有这么多伺候的人,他还是觉得有些孤单,大概是因为听泉没在身边吧。
晚饭时分,薛女官安排他用晚膳。
北堂霆没什么胃口,才吃了半碗就不吃了。
原本薛女官说让教养公公帮忙照顾听熙,被北堂霆拒绝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听泉还没过来,小熙都已经睡着了,布慈在一边照看。
北堂霆觉得有些乏,便起身沐浴,准备休息。
无奈,躺在塌上许久仍然睡不着。
忽然,一双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谁!”北堂霆转过身子,喝了一句。
待看清对方时,欢喜的一头扑进来人怀中,“妻主!你终于回来了。”
听泉紧紧抱着他,笑道“当然了,霆儿在哪,我就回哪。”
北堂霆抬起头,望着听泉道“妻……我……臣妾现在是不是应该改称呼了?女皇?圣上?”
听泉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严肃道“那是自然,你应该这样说,圣上,臣妾这厢有礼了”
北堂霆果然当真,他直起身子准备下跪,被听泉一把拉进了怀中。
此刻,两人相距不过半个巴掌的距离。
“霆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哪。”
北堂霆反应过来,知她在逗趣他,一时间又气又羞,在听泉肩膀上狠狠捶了几拳,“你敢骗我!”
听泉擒住他的手腕,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在他唇上轻轻啄了啄“下手这么重,你要谋杀亲妻吗?”
北堂霆脸一红,“谁叫你骗我。”
他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眼下的确是不同了,我应该改称呼的。”
听泉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道“嗯,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即可,在为妻面前,一切照旧。”
“啊,你做什么,你个流氓,我的衣服!”
“做什么?吃你啊。”
“等等,妻主你今天晚上还没吃饭吧?”
听泉点头,暂停了手上的动作“是啊,奏折堆积了好多,别说晚饭了,就是午饭我都没吃呢。”
北堂霆忙道“那好,你先放了我,我去给你做饭吃。”
“等下再做饭,我想先吃你。”
“还是先吃点吧,我怕你饿坏了。”
“晚点吃不碍事。”
“我先去给你准备吧?”
听泉无奈道“霆儿,你话真多。”
她迅速吻上北堂霆的双唇,等对方快喘不过气了才松开一点,只要对方有一点要说话的苗头,听泉就再次堵上他的小嘴巴。
终于,北堂霆放弃了抵抗,双手环抱着听泉的脖颈。
听泉怕累着他,霸道的吻变成了轻啄。
“小东西,你还敢不敢多嘴了?”
“不敢。”
“乖。”
于是,某人被吃干抹净,直到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听泉吃了薛女官端来的一碗面后,便拥着北堂霆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等北堂霆醒来时,听泉已经不在了。
据布慈说,她上朝去了。
北堂霆嗯了一声,又在被窝里赖了好一会才起来。
“哎呀,这,这样叫我怎么见人嘛!”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羞得满脸通红,那脖颈上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宫人们要进来给他梳洗,被北堂霆拒绝了。
才吃到一半,就见布慈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布慈,你这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布慈皱眉道“是太皇太君,他说让您过去请安。”
北堂霆放下碗道“那好,我这便去吧。”
按理说,昨天进宫的时候就该去拜访的,只是他一时刚来不适应,就给忘了。
薛女官备了轿辇,临走前,她又另外叫了四个宫人陪同。
北堂霆看了一看,正是昨天那四个模样更出挑的。他从薛女官处得知,四人的名字分别是春夏秋冬,倒也好记。
去的路上,碰到了宫人,都朝北堂霆跪下行礼。
人人见了他都要跪,他有些不适应。
薛女官见了,道“主子别紧张。”
北堂霆轻轻点头。
到了地方,北堂霆下了轿辇。
郑女官道“哟,凤君挺大的排场,这请个安带这么多随从,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去打仗呢。”
薛女官道“郑女官,见了凤君不该行礼吗?”
郑女官抿了抿嘴,不服气的跪下行礼。
“主子,进去给太皇太君请安。”
“嗯。”
薛女官让四个侍人在外头侯着,她和布慈陪着北堂霆进去了。
屋里,凌越正在喝粥,见北堂霆到来,他停了手。
“儿臣,叩见太皇太君。”
凌越没说话,继续喝粥,好像没听见一样。
二月的天还很冷,北堂霆感觉自个的膝盖跟地板相接触的地方硌的生疼。
他可以确定对方听到了,但不知道为何,不叫他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堂霆的膝盖越来越疼。
而凌越慢悠悠的喝着粥,十分惬意。
布慈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碍于对方身份高,又不能发作,只得苦苦忍着。
等凌越的一碗粥喝完,北堂霆的膝盖几乎没有了知觉。
凌越优雅的擦擦嘴,这才道“起来吧。”
北堂霆刚站起来,又差点摔倒,幸好被薛女官和布慈扶住了。
凌越冷笑道“哟,咱们得新凤君身子骨这么弱吗?不过是请个安而已,弄得好像本宫欺负了你似的。”
北堂霆没说话。
凌越指着下首的椅子道“坐吧。”
北堂霆这才坐下,膝盖处疼的厉害,他也拼命忍了。
凌越道“知道方才为什么让你跪着吗?”
“儿臣知错,昨日进宫未能及时拜会。”
“知道就好。哎,这北堂侯毕竟是武将,想必没教你这些规矩。不过,本宫告诉你,你既然进了宫,就得守规矩。更何况,你如今是凤君,更加要给宫里的哥哥弟弟们做好榜样。”
“是。”
凌越那语气,分明是嫌弃他,还连带着北堂侯一起给说了。
北堂霆自然知道,但他也晓得宫里不比别处,规矩甚多。
何况,他初来京城时,他娘亲就告诉过他,万事小心。
“哦,还有件事。眼下女皇刚刚继位,伺候的人不能少了。昨儿本宫亲自挑了几个模样不错的,你到时候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
闻言,北堂霆心里一沉。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为了给他下马威,此刻竟然还要给听泉挑侍君。
他不情愿,不想跟别人分享她,可他又不能直接拒绝。
北堂霆灵机一动,便道“此事,还是太皇太君亲自告之圣上比较好,我若去说,只怕圣上不高兴。”
“你这说的什么话?为圣上挑选侍君是你作为凤君的职责。”
北堂霆起身,复又跪到地上,“请太皇太君恕罪,儿臣断不敢擅自做主。”
“哼,你这个凤君白当了。”
凌越也只能吐出这一句话来,因为他很明白,他挑的人,听泉根本不会要啊。
不说现在,就是从前她府上也一个侍妾都没有,难怪人家说她是断袖。
而凌越准备的侍妾,却大有文章。
只是他没想到,北堂霆会这样说。
凌越暗忖,对方看着是个老实的,可说出来的话又不像外表那般老实。
“罢了,此事改日再说。”
“儿臣告退。”
北堂霆松了口气。
“慢着。”
“太皇太君有何吩咐?”
凌越皱眉道“瞧瞧你那脖子,毕竟是男子,怎么也得有点羞耻心!”
“是。”
北堂霆红着脸应了声,这才随薛女官跟布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