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丐帮帮主李红枣叫嚣江城畔家的马车挡了丐帮的路,砸了丐帮的门面,非要把江家的马车给砸了才肯罢休。
李红枣是新任的丐帮帮主,从前因为自己风花雪月的事情被江城畔撞见,所以一直对江城畔怀恨于心,寻机报复。
这闹事的理由叫人哭笑不得,原属故意找茬儿。其实李红枣,一个小小的丐帮帮主,原不敢跟江家叫板,但近来丐帮得了白家这棵大树,自以为有人撑腰,嚣张的气焰大大见长,今日一上来就找江家的晦气。
城主江城畔这厢正和各路豪杰嘘寒问暖,江采萱也正跟孙常者等人交涉,江氏各路弟子也都来到了广场,谁也没注意马车那边的动静。
李红枣手持打狗棒,身披布口袋,横着便走进了广场,眼见江氏的马匹、马车停在那里,只留了一个赤着上身、穿着滑溜黑裤的男子独守,便上前给了他一棍子,也算是给江城畔点威风了。
李红枣以为那男子就是个江家小厮,随便揍两下不打紧的。没想到那男子被他踹了一脚后,顿时火冒三丈,两只精光的双眼冒出邪性的紫光,抱着李红枣就“咔嚓”咬了一口,弄得鲜血淋漓。
幸得两个丐帮长老拼死将李红枣从毒牙下拽下来,否则李红枣真要被这疯男子活活咬死。
江城畔闻言大惊。沈曦宜和卢玠对望一眼,心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方才那样费尽心机地想套出令沉训的下落却是徒劳,这会子令沉训倒自己涌出来了。
于是沈曦宜与卢玠两人也混在人群里去看热闹。小幺桑由于被令沉训那疯人吓过,心存阴影,便跟孙常者和谢籍留在原地没去。
只见平日里威风堂堂的丐帮帮主李红枣倒在地上,血流满地,狼狈不堪,其丐帮弟子围成一团,声讨着要伤人者血债血偿。
“诸位,还请冷静些!”江城畔见情势不妙,叫令沉训速速遁去,然后只对丐帮众人敷衍了事。
丐帮众人哪里服气,吵吵嚷嚷着,打狗棒叮当乱响,就要朝着江城畔攻过来。
沈曦宜低声道:“这帮人看来是真要打起来,我刚才看见令沉训往那边躲去了,想必是江城畔叫他避祸去了。”
卢玠点点头。此时广场上簇拥着大堆的人,毒日高照,群龙无首,再加上江家跟丐帮的倾轧,一时间俨然乱成一锅粥,人肉味儿都飘出来了。
正当紧要之时,猛然西南角有人喊道:“白家的人来了。”
这一声喊不轻不重,却不知怎地有股奇妙的震慑作用,忽然许多吵闹的人都静下来了,不约而同地看向徐徐而来的白家人。
只见四名女护法分别从四角围绕着白首阳徐徐而来,白韶也在其中,二人俱是不悲不喜,英气盎然,叫人畏之凛然。
有人小声议论道:“正主来了。”
沈曦宜望了一眼卢玠,亦随之浑然一凛。白首阳上次跟他们相见时就放下过话,他跟卢玠的恩怨都指望在这场武林大会了,如今果然如期而来,磅礴阵势,叫人不得心寒。
李红枣等人自认受了欺负,见到白首阳到来像是见到活菩萨一般,几个长老哭着喊着簇拥道白首阳面前,指着江城畔,声泪俱下,“白二爷!您可来了,您可要为我们丐帮做主啊!李帮主被江家的恶徒伤得不死不活,江家还想抵赖敷衍,您可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啊!”
白首阳手轻轻一抬,道:“江城主,几日不见,你江家可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他这话虽然是对江城畔说的,双眼目光灼灼却始终凝视着隐没在人群中的卢玠,那般执念那般怨毒,远远胜过了世间任何言语。
卢玠亦感受到了,不动声色地压低了帽檐儿。沈曦宜低声道:“看来白掌门还记得那日跟你的约定,此番把这偌大的武林大会只当成你和他二人的较量。得蒙对手如此看得起,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卢玠烦恼道:“当然是坏事。他认定他白家的恩怨与我有关,可是实际上与我毫无任何关系。不过江城主想当他的对手,他还未必看得上,非要找我这远离江湖之人进行无谓的较量。”
江城畔注意到白首阳的心并没放在自己身上,感到了对手的轻蔑,拱手开口,言语之间已不甚客气,“白掌门,我与丐帮的众位兄弟之间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手下弟子不懂事,误伤了李帮主,在下赔礼道歉就是。还请白掌门小事化了,也不要上了彼此的和气。”
他眼下之意已相当明晰,左右区区丐帮根本就不是江家的对手,而且他江城畔已然先行道歉在先,若是白首阳还要强行为李红枣出头,那么江家也毫不客气,两方就此撕破眼皮也无甚所谓。
没想到白首阳只是冷漠地说道:“李帮主,既然人家都给你都服软了,你也不要揪着不放了。江城主亲自求你原谅,难道面子还不够大吗?”
李红枣愕然,本来以为白家会好好教训江城畔一顿,没想到白首阳却这般不愿恋战。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得依着主子行事,几个丐帮长老强行憋住怒气,道:“是。”
白首阳说罢,便再也不理会此事,径直朝着卢玠处毫不避讳地看过来。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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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白家的到来,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已经来了七七八八,剩下一些妖魔小丑倒也不必再行等候。只是燕子门的少主洛朱紫小姐还没到来,不知她还会不会驾临。
不过炙手可热的武林盟主之位马上就要产生,人人俱是摩肩接踵,蓄势待发。洛朱紫不来,少一个人正好少一个对手,还巴不得她不来,这场论剑大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孙常者看着那比武的擂台,风光无限,虽然也很想上去比试一番、耍耍威风,但谁都知道上去可是要真刀真枪地死磕,伤残无眼,便也就绝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