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可刚想说些什么，但觉得脑子里那些怼林昔年的气话实在是太矫情了，于是便咽了回去。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她在背后撂林昔年的摊子，道理上说是她不对。

但她这样做也并非是在做坏事，她只是想为自己在这里的未来多谋求一条出路，她不能这样任由林昔年威胁下去。

乞求林昔年让他相信自己无异于是拿身家性命做豪赌，无论是真正的命还是自己的身体。

她太了解林昔年和艾芽芽之间的互动了，把这个家伙惹急了，她会失身的。

emmm……

莫小可忽然感到一阵恶寒，撇头看了一眼暴怒中的林昔年，看着驶去的方向离酒店越来越远，心想，她这不会是要失身的节奏吧？

林昔年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刚才的事，越想越生气。他刚刚认定她不是林芝音派到自己身边的人，她就在背后阻碍帝国集团和豪胜的合作，她真的不是林芝音的人？

林昔年想到这里愤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一个急转弯，莫小可控制不住平衡，被重重地甩到车窗玻璃上。

她上车的急，都没有系安全带。林昔年也是一样，这样的开车仿佛是真想带着她一起去死。只需要一个车祸，他们就成了一对亡命的鸳鸯8。

啊呸！谁要跟他做鸳鸯？

“林昔年，你想要我怎么死？“莫小可问，与其跟他吵架斗嘴，不如问点实在的。

林昔年忽然瞥眼瞧了她一下，冷冷地问：“你不是不想死吗？“

“你会不让我死吗？“莫小可问道。

车开到了海边，莫小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海景夜色。

一轮明月高高挂悬，如此明亮迷人，照耀着海面，像极了一副仙景，波光粼粼，似乎激荡着泠泠的琴音。

但这副美景始终是清冷的。

“下来！“

林昔年把她拉下车，不管她跟不跟得上自己的脚步，将她一路拖到海边。

“林昔年，你真要杀死我吗？以你这种身份，要是杀了人会在社会上掀起惊涛巨浪，到时候林芝音和顾洛两家就笑开花了！”

林昔年松了手，莫小可一下倒在沙滩上，大口喘气。

“这里是河滩，”林昔年道，“我杀了谁都没人会知道。”

“河滩也是有法律的，杀了我你不怕受到追查吗？”

“你脑子里都是草吗？”林昔年问。

身后是大海的声音，阵阵波涛拍打在沙滩上，低沉得像是蛊惑人心的欢迎曲。

“过来。”林昔年又提起了她，莫小可大叫，“林昔年，你不能这样，你……”

话还没说完，林昔年就把她拉进了海里，将她的头按在了海面下。

咕噜噜。

莫小可再也讲不出任何话了，此时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她真的会死吗？以主角艾芽芽的身份去死？

果然，这个世界里的人不会刻板的按照书里讲的内容行动，他们是生动的。

“不想死，来报复我，来啊！”林昔年大声道，“艾芽芽，你现在很厉害啊，以前那种温顺可怜都是装出来的吗？”

温顺可怜？

莫小可在他手下挣扎着，但林昔年像是铁了心要淹死她，按着她的后脑勺，力气之大，令人瞠目。

她本就不是艾芽芽，是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非要将她认作艾芽芽，她无法做到受林昔年的白眼、轻蔑和辱骂之后还能对他温顺温柔。

她并没有先一步爱上林昔年，所以不会为了他去容忍，也不愿放弃自尊去顺从他，求他，甚至连一点可怜都不想露出来给他看，不想让他再有一点得意。

咕噜噜。

莫小可也不知道自己这口气能撑多久。她快要撑不住了，快要窒息了！难道她真的就这样在书中世界over了？

她要死在这里，永远回不去了吗？

人在濒死的时候求生欲望是巨大的，这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往往能够激发出人类想象不到的潜力。

不能死！

莫小可的潜意识里只有这一句话，我不能死！

她要活下来，要充满尊严的活下来，还要想办法弄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书中的世界里，为什么会被所有人认作是艾芽芽，又是否能有方法再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去？

总之，她不能死！

“呃——啊！”

莫小可手脚并用，使尽了全身乃至到灵魂的力量在海中将林昔年绊倒了，海浪袭来，将两个人都卷进了波涛中，正载着他们渐渐远离岸边。

莫小可顾不得大海的情况，她的眼里只有林昔年，只有这个想杀了自己的男人，她甚至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那就拉着这个想杀了她的人一起死吧！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莫小可怒吼道，从海面下翻了上来，用尽浑身解数将林昔年压在身下。林昔年会游泳，想要游开，但被莫小可紧紧抱住了大腿。

“一起死吧，林昔年，一起去死吧！“

:她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内心的委屈和远离家人朋友来到书中世界长久以来的寂寞全都迸发了出来，汇成了眼泪，却被海水淹没，冲散了。

林昔年一边挣扎，一边回头看在海平面上挣扎地她，道：“放手！”

“不放！”莫小可挣扎地冒出头来，吸了一大口空气。

她不大会游泳，刚才那样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神智渐渐恢复过来，没有了濒死的恐惧感，怀中林昔年的腿就成了救命稻草。

“你快放手，不然我们两个都会被卷进海里。“

“不放！就不放！你要杀了我，林昔年，你要杀了我！“

林昔年看着越来越远的岸边，心中无奈，只好一头潜进水中。

莫小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自暴自弃，但抱住他腿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林昔年到了海里，转身拉住她的手臂，用力拉近自己。

“不想死就松开我的腿！“林昔年命令道，借着这个姿势莫小可不好使力，想要抽身出来，但莫小可以为他是要撇下自己，赶紧抱紧了他的腰。

刚浮出水面的林昔年又沉了下来，心头也是一沉，仿佛自己刚才差点死了。

“唔，唔……“

转过头，莫小可只能朝他吐泡泡。她扒紧着他的衣服，双手用力环抱住自己，满头秀发在水中飘动，像极了要人命的水鬼。

林昔年双腿一蹬，忽然靠近。莫小可眯着眼睛，感受到他的气息，紧接着是他贴下来的唇瓣，轻轻柔柔，在她嘴边摸索。

林昔年吻了她！

他抱住了她，给她渡了口气，然后用力往岸边游。

莫小可没有再挣扎，她的眼前满是林昔年刚才的那个吻，她和林昔年，在水中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