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堆一个雪人需要半刻钟的时间,这也堆了半个时辰了。
手好冷啊!
她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哈了一口气,然后听的一个声音说道:“冷了?把手伸出来。”
她抬起头,看见少濯已经走出来了,就站在她旁边,她兴奋的站起身,身上的红衣沾了一身的雪,此刻因为动作太大全部都掉落下来,好像在距离地面不高的地方,又下了一场雪:“你出来了,怎么样?”
他面色并不好,音陶很快就看出来了,小心翼翼的开口,又很是担心的样子:“你的师傅,不同意啊?”
他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在音陶垂眸的时候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和师傅说过了,日后恒山派只要需要我,我还会回来的,他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没有关系,我不会离开你的。”
然后转身看了一下偌大的山门,开口:“走吧!”
音陶点点头,被他的手牵着,自己冰冷的手好似也暖和了起来,不想再问那些没有意义的问话,他选择了自己,这就足够了。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居住的小村子。
距离恒山派也不远,村子真的不大,就十几户人家,平日里需要买什么东西都要赶上半天的时间去邻村买的,但是这地方就真的很合心意了。
少濯道:“住在这里,怕是要委屈你了。”
“这算是什么委屈?”音陶摇摇头,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紧紧的拉住他的手:“同你在一起,真的没有什么委屈可言。”
村子里买一个空房子带一个大院子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们在村子的最边上买了一个黄泥房子,外加一个带篱笆的院子,之前的主人已经搬到其他村去了,留下来的院子里还种了不少的蔬菜,只是有段时间没有照顾,已经是杂草丛生了,两人在整理好房间之后就稍微打理了一下,住下来倒是不错。
一起住下的日子,对于相爱的人来说,不管地方有多大又有多小,多么破烂,都无所谓,只要是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方寸之地也是桃园。
更何况,这里真的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只是世外桃源便是信息堵塞,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江湖早就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闹的纷纷扬扬,他们之间的故事被编成各个版本在传送,有的说他们是互相相爱的,有的说他们只是做戏而已,有的多他们已经死了,总之故事的版本很多,直到恒山派给了一个最正确的版本,准确来说是最官方的版本,就是水木派因为嫉妒恒山派要拿到武林盟主之位,所以派出一个女子勾引了恒山派的这位天才少年。
这个版本传送出去,至少有七成的人相信了,毕竟这一次的武林盟主之位落在了水木派手里,所以七成里面还有三层只是单纯的对着水木派嫉妒而已。
众人纷纷唾弃水木派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不管水木派如何解释都不听,只当是妖言惑众来对待。
刚刚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转头又被赶了下去,这么多年最丢脸的也就是水木派了,所以水木派和恒山派的梁子也彻底结了下来。
彼时两人尚且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直到几个过路的行人住进来,谈论之间才知道了这些事情。
他顿时怒火中烧,这么长的时间师傅没有来找过自己,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子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不但没有过去,还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恒山派居然是这样子诋毁音陶,这怎么能不让他生气呢?
他立刻拿起剑就打算去恒山派找师傅理论,音陶赶紧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少濯咬牙说道:“我要去恒山派找师傅和师兄,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子诋毁你!”
音陶拦住他:“没有关系的,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的,你不需要在乎这些,反正你相信我的,你知我知的对不对?”
少濯看着面前善解人意的妻子:“可是……”
音陶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胸口撒娇:“可不可以啊?可不可以嘛?”
“好吧……”根本是抵抗不住她的撒娇啊!
无奈之下只能是答应了下来的,但是在晚上,音陶已经睡着了,还是拿着剑出门了。
很快就到了恒山派门口,恒山派的弟子看见了少濯的大惊,赶紧进去禀告,掌门也是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看见他进来,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你终于是想通了……”
“师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开口便是这一句。
掌门瞬间懵住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怒火中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少濯开口:“我自然知道,可是师傅,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在用莫须有的罪名来诋毁一个清白的女子,这便是我们恒山派的作风吗?若是传出去,恒山派所有的信誉都要毁的一干二净了。”
掌门沉下脸:“我说的可有半句不对?就是她勾引的你,这有什么错?你不过是当局者迷,但我们是旁观者清!”
“师傅!”
“你若是今日来说这些的,可以滚了!”掌门怒喝一声:“出去!以后我们恒山派就当是没有过你这个弟子!”
少濯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再讨论下去也没有别的结果了,干脆的转身,走便走了,这一次走了之后,他也不会再回来了,这不是他熟悉的恒山派,也不是他熟悉的师傅!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想着音陶约莫也是等的着急了,于是加快了脚步,但是等他到家的时候,没有炊烟袅袅,只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的心瞬间就慌乱的乱跳起来,根本不受他控制,那种骤然间从天空坠落下来的感觉。
他的腿都是软的,飞快的推门进去,一地的鲜血,但是人却不见了。
“音陶,音陶……”他喃喃的喊着,从屋里跑到屋外,想要找到一点的线索,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找,心不定,关于音陶,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是谁干的?
是谁干的!
他问遍了村子,但是村子里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他赶去水木派,是被扫地出门的。
少濯的声音猛的停下,就好像是一场故事突然没有预兆的结束,一个本不该停下的乐曲,也在不该停下的时刻断了音符。
他的声音轻轻颤抖“你们觉得,我该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