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微笑到:“既是说鸟,也是说你。”
衔听到这里,手中的茶抖了抖,砚夸他的弟弟美,这气氛让衔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早就听说,族长取向广泛,男女荤素不忌,没想到衍这张老脸,也能得到族长夸奖,惭愧。”衍望着茶杯,含笑说到。
衔听到这里,手中茶杯彻底没拿住,掉在桌子上,茶水撒湿半张桌面。
“衔这是没吃好,手上没力。”砚笑着抬起左手,用妖力将桌上的茶水慢慢扫下来。衔看着砚那只修长白嫩的手,浑身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不知道族长连着数日来找我们兄弟俩,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商量?”衔眉头轻皱,深吸一口气问到。他这时才明白,砚表现出来的无所事事,或许根本不是有什么图谋,而是看上了他的弟弟。
衍的确温柔又儒雅,而且很快要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衔绝对不会允许狐妖族族长借帮了他们父亲一把,对他弟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俩吗?”砚将左手手掌轻轻拍在右手手背上,仿佛刚才那未碰到的茶水能够润泽他白生生的双手。
“多谢族长抬爱,愧不敢当。”衔内心有些愤懑,堂堂族长,成日里不为本族奔忙,倒为了美色来烦扰他兄弟俩,简直无趣至极。
“做朋友的,这么说就见外了。”砚重新给衔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摆到衔的面前。
衍笑了笑,“族长百忙之中还来跟我们兄弟俩谈心,衍和衔惶恐。”
衔一口气滞在胸口,何止惶恐,简直鄙夷。
“调皮。”砚眼瞟了衍一下。“如今生石去向不明,血魔横空出世,妖界必将大乱。无论是风头无两的猫妖族,还是我们狐妖等二线妖族,想在这夹缝中生存,都极为不易。不如品一品茶,欣赏欣赏美色,也算不辜负来这世上一遭吧。”
“没想到族长忽然生出这般感慨,当真洒脱。不知道,族长所说的夹缝,指的什么?”衍含笑追问到。
“你们觉得,为什么这次死的是妖王,而不是像前面几次一样,死的是无关紧要的小妖?”
衔和衍均不作声,等着砚自己揭晓。
“因为这一次,斗篷谜妖的目标直指妖王王位。他或许要自己坐上妖王的位子,或是让各族妖产生内斗,消耗实力。在故意挑唆之下,独善其身很难,所谓夹缝,指得就是这个了。”砚喝下一口暖暖的香茶。“而且,你们的父亲野心也不小呐。”
衔和衍正想澄清,砚举起手掌,制止他俩,“没事,所有族长抱的都是同样想法,我也一样,只有抱着这样的想法,身下的位子才能坐得稳,不思进取的族长,是得不到族员支持的。”
听砚这样一说,衔和衍没再反驳,的确,在这妖界,不进则退,像鹿妖族和鹤妖族那种远离权力争夺的妖族,毕竟少数。
“我们狐妖族跟你们狼妖族因生石结缘,又同时被推到众妖面前,假如不能互相扶助,恐怕会两败俱伤。我过来找二位,也是想让你们向族长传达我的交友之心。他日若妖界起乱,希望狼妖族和狐妖族能达成共盟,不至于连夹缝的生存空间都没有。”砚将刚飘落在茶桌上的一片树叶轻轻拈起,从半空中扔下。
衔拱手道:“族长一番话,我们兄弟俩定会传达给父亲。”
砚瘪了瘪嘴,“好没意思,你们已经知道我广好美色,大概也不想再跟我喝茶,我这茶也就没有之前香了。”
“哪里的话?离给妖王吊唁还有两天,假如族长不介意,衍想和哥哥上门拜访,多听一听族长的教诲。”衍微笑着说到。
砚眼中一亮,“衍你可真是……贴心呐……”
送别砚,衔皱着眉头说到:“衍,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族长砚原来男女不忌?”
“哥,他对我们不是那种想法。”衍笑了笑。
“哪里不是?他刚才说什么你又不是没听见!”衔有些闷闷不乐,衍好像对这种事看得很淡。
“他看上的是彻。”衍索性说出来。
“什么?!”衔不可置信,他什么时候看上彻的?彻不是跟韵在一起吗?他也没机会呀?
“宴会当晚,我特别注意了下围着彻和韵转的那几只妖,当时这位族长看彻的眼神,我就知道不对劲。这两天也找其他妖族确认过,刚才只是稍微一试,没想到竟然试对了。”衍微笑到。
“这你也敢试,万一只是谣言,对方可是族长!”衔板着个脸说到。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他族长的身份,不会跟我们计较。”
“你刚才说要上门请教,请教什么?我可不想去。”
“狐妖族族长既然要跟我们狼妖族结盟,这么大的事,哪能不向父亲禀报?放心,明日父亲会跟我们一起去,没你我什么事。”
衔摇了摇头,“你又知道……”
尽管身在临波城,但戍依然闲不下来,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从狼妖族领地飞过来的妖蝶能够装满整个蝶笼。
衔和衍向戍说完砚的原话,戍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狐妖族族长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现在手中一没有生石,二没有血魔,一穷二白,倒是他们狐妖族,能在血魔那里说得上话,能跟他们联合自然是好的。”
“父亲,我一直想问,彻的未婚妻韵……跟血魔到底是什么关系?”衍问到。
“这是彻要担心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彻应该心里有数。对了,你刚才说明天要去砚那里?”
“没错。”衔点了点头。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与此同时,颂已经抵达临波城,立于临波城最高的塔楼上遥望来时的路。
临波城最高的塔名叫大王塔,一共六层,由妖王伐年轻时主持修建,较周边房舍高出五倍,哪怕是较妖王宫最高的建筑,也高出三倍。塔中藏有历任妖王的画像,很快,伐的画像也会出现在这座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