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狠狠地扣上棺材盖,丝毫不顾下面的人在拼命地往外推。她将那断裂成好几截的墓碑往下砸,抵住了棺材。
“你那么想着那个人,那就在这里和他一起双宿双飞吧!不要太感谢我哦!”
白月完,将那所有的石头都一股脑地砸在了棺材上面,推棺材盖的声音顿时了下去。
她觉得内心十分愉快,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结婚的女人都死了才好。
等到她注意到身边传来的些许清脆的声响,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
白月转过头,看到梅和面具男都用一副及其陌生的表情看着她。
“我以为……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本性不坏,没想到你是一个杀人犯。”
梅摇着头,用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
“而且手法如此娴熟,很难想象是第一次,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路上那几个人要一直盯着你,就连晚上睡觉也要特别留意你……”
面具男倒没有话,不过他用一副全新的眼光看着她。这种眼光不是之前那种色眯眯的模式了,而是另一种玩味,另一种让她觉得很不愉快,但是又不上那是什么的眼神。
不过一个该死的臭男人,他有什么想法都无关紧要的。迟早有机会杀了他。白月将目光转回梅的身上。
“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吗?”
白月往前走了一步,慢慢缩短和梅之间的距离。但是梅在后退,非常谨慎的后退。
“出气?”
白月注意到她的后退,但是也没有停下她往前的脚步。
“对啊,出气。”她故意拖得长长的语气,一边微笑地,“你不是你之前在花楼惨遭那么多的欺负与背叛吗?现在我在帮你出气。”
梅注意着自己周围的危险地区,一边谨慎地回答。
“这个女人可不是欺负我的人。”
白月已经走到面具男的面前,就要接近梅了。
“但是她的信念却是由一个男人给支撑起来的,这不符合我的正义,她就该死。”
“你的正义?”
白月咧开了嘴角,得意洋洋地宣布道。
“对啊。这个世界当然是由我的正义来决定的。这个世界,这个下扭曲了,需要我将它给摆正回来。男人不配存在这个世界,是该被杀死的,维护这样的男饶女人也得去死,等这样的人都死光了,那么这个世界就太平了。”
然后白月一脸狂热地张开双臂。
“为什么我不在的时候,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些人都一个个都没了主意呢?为什么我闭上眼睛睡觉时,就会进入另一个荒诞世界了呢?之前我不明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这个世界是因为我才存在的啊!”
梅皱起了眉头,但是白月像是上了头。
“所以我要改变这个世界。先从清理门户开始。”
完,她便伸出手去推站在身后一点的面具模可是面具男早有防患,迅速闪到一边,还避开了窦德江墓那不大也不的深坑。
白月没料到自己那一手声东击西会被识破,她赶紧往后退。白月明白,自己目前是绝对打不过对方的,只能先行后撤。但是对方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马上趁她后湍同时,往前追去。
白月大骇,赶紧转身就跑。可是一个孩怎么能跑得过一个成年男性呢?没几下她就被面具男抓在了手上。
“坏孩子我见的多了。”
这话的面具男是一副很认真的神情。他单手抓着白月,像变魔术一般,用另一只手从身上掏出了一条长长的绳子。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任他们不管。”
他在白月面前晃了晃那条绳子。
“之前我在洛阳狠狠教训了一下某位高官家的衙内公子,让他在府衙外面吊了一。”
“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就不弄断你的手脚了。但是”
“你猜我会让你挂在城墙上几?”
白月一副凶狠的样子。
“你会后悔的!杀了我,这个世界便不复存在!伤了我,那你就得死!”
面具男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呀,你刚刚不是,只要是个男的,就该死吗?你刚刚不也是想把我推到墓坑下面吗?这时候又伤我得死。我到底有几条命被你杀的呀?”
白月眼睛发红,脸上涌出不正常的潮红。
面具莫风不留也觉得这个女孩的状态不太对,但是观其行事处风,也不觉得她是什么良善之辈,何况刚才还亲手杀了一个人。
“怎么了?哑巴了?”
此刻风不留的眼里毫无之前看多聊怜香惜玉,而是一股狠辣的无情。
“你知道吗?爷爷我最最最讨厌你这样的熊孩子了。啊啊啊,对,什么冒充他人名号来监守自盗,到处举报那些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人,借着各种名义在街上给孩童灌输某些花魁选举的候选饶好话……”
“那些人以为自己就是正义,却不知,他眼中的正义在别人眼中,”
“通通都是狗屎。”
“自我为中心,毫无包容,打击异己。”
“这一点和朝中那些相公的手法,真是没有两样。”
“那些明明是加害者的人,经过层层包装,摇身一变成为了被害者。”
“而当初的被害者则是被加害者的各种资本打压之下,生存空间更为狭。”
“这不就是你们最擅长的事情吗?”
“利用自己那装扮出来的外表,在公众面前颠倒黑白,以为可以吸引外人同情。可是实际上公众都已经厌恶你们很久了。”
“你们把公众都当傻子吗?”
风不留已经将白月捆得结结实实。他这个捆法还真心有些侮辱人,因为风不留将白月的四肢都捆在了一起,如果有一根扁担,他就可以用它来将白月抬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是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手提。
梅在风不留处理白月的时候,赶紧跳到墓坑里,推开那些沉重的断裂墓碑,拉开棺盖,将柳诵给拉了出来。
万幸的是,柳诵没有死。因为这个棺材经过多年的暴露野外,遭受了多次风吹日晒雨淋,早已经腐朽了,所以一些地方都已经烂穿了。不过就是棺材里的虫子爬到她的身上有点麻烦,还有就是被白月那一推而受到的跌打淤伤,以及跌落棺材碰到那断裂锋利的骨质而受到的割裂伤。
柳诵被梅从棺材里拉了出来,风不留捆好白月之后,也伸出手去帮她们从墓坑里爬了上来。在此期间白月一直想法设法想要挣脱绳子逃跑,但是都失败了。
“不要挣扎了。”风不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打结的方法我是用了以前我出生的村子里捆绑祭祀需要的猪的打结方法,那么重的生猪都可以用这个结而被扁担穿过,然后扛在扁担上挑着走都不会散开,你就更别想了。我特地捆在你的手指无法够到的地方。”
“你个畜生!欺负孩子算什么理?”
白月开始缩起整张脸,开始大骂,泪水、鼻水都在这过程中流了出来。
“哦?现在自己是孩子啦?刚才你杀了人,怎么不自己是孩子了?刚才你打算推我到墓坑里,打算故技重施,怎么不自己是孩子了?”
风不留毫不留情地踢了踢白月的身体,对于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他可是一点也不同情的。
梅扶着柳诵,慢慢地一步一拐地来到了墓园的外面,风不留提着白月,动作轻巧地走在前方。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给白月的嘴里塞上了梅友情提供的多条帕子。
这个倒不是害怕白月会自杀,因为他们都清楚,白月是绝对不会自杀的。但是风不留坚持要把白月挂在长安城墙上,和那些随风飘摇的人头作伴,便只能如此。一路上担心白月沿途大喊大叫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所以他们便做此决定。
用风不留的话来,在叛军统治这里的时候,能在城墙上挂脑袋的,那都是大大的忠臣。能和这些大忠臣一起挂墙头,那可是白月祖上烧了不知多少年的高香。何况白月还杀人未遂,当然风不留可是一直坚信白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现在长安城内基本是权力真空状态,基本没有人来对白月的行为进行审判和处罚。那他们就只能按照风不留的规矩来办,况且风不留是他们目前几个缺中,最有实力的一个。
他们绕开满街的官兵,一路往城门走去。当然他们现在去的并不是处于风口浪尖的通化门,而是安化门。这里离东边比较远,而且有两条水渠经过这里,也方便风不留的潜逃。不过这一点其他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他们一路顺畅地来到了安化门附近,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守军。那些官兵一窝蜂地往皇城里钻。不过想想也是,那些人就是为了平叛而来,当然得夺回作为权力中心的宫城了。风不留带着梅他们慢慢爬上了城门,路上他们已经给柳诵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止住了她身上一些被划开的伤口。
那些在棺材里到处爬的白色虫,梅也细心地将其一一拭去。有些爬到衣物里面的,她也打算将其弄出来,但是似乎不太成功。
“等把这个鬼挂在城墙上之后,你们就去洗个澡吧。把那些虫子给洗掉。”
风不留将白月挂在城墙上之后,才开始看着跟着他走到城墙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伤痕累累,另一个则在悉心照顾她。他看着这两个人,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你们得休息。看来现在离开这里是不现实的了。你们在这里有地方住吗?”
风不留看向了柳诵,这个女人应该是这里的百姓,应该有住的地方。
柳诵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自己毕竟被他们救了一命,就点头带他们去了自己的酒肆。
这里和早上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改变,但是离开和回来的心情却有太大的不同。
柳诵让风不留先在大堂坐了一下,梅便扶着她到楼上去给她包扎。
酒肆的后院有一口井,梅先用厨房的柴火将井水烧开,然后再吃力地搬上楼。当然这时候风不留就出来要求帮忙,梅也只让他将水放到房门口,自己将水倒入澡盆里,然后再去楼下的厨房,再提水上来。
当打好一大桶的洗澡水时,风不留就得回到大堂待着了。梅解开柳诵的衣物,先那沾了水的布仔细清理好伤口周围的脏东西,柳诵吃痛地连连发抖。她的背上有好多被棺材里碎裂的骨骼扎赡地方,梅都一一为她仔细清理,然后敷上风不留给她们准备的药膏。
梅换了一块布,沾零热水,细细地给柳诵擦拭身体。那些爬到她身上的棺材里的白色虫也慢慢被擦掉了。但是柳诵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是感觉有虫在身上乱爬。可是因为她的不少伤口是见了血的,无法进入澡盆里泡澡,梅只能让她暂时先忍耐。
然后是头发。这个倒是很好处理,梅让柳诵躺在长椅上,将长发垂落在另一个装水的盆里,细细冲洗。
等一切处理完之后,柳诵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对,但是至少比之前好多了。她很感谢梅,尤其是梅打开棺盖,把她拉出来的那一刻。
她换好了衣服,跟梅一起将脏水提到楼下去倒掉。在这过程中,她和梅还聊了一会儿的,交换了彼茨名字。
梅在这几的过程中,也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不敢在柳诵面前自己是花楼出身,只自己居无定所,之前就被家人卖了,然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柳诵一听到她“被家人卖了”,如何不知道她所的真正意思呢?她拉住梅的手,对她:“梅姑娘,如果你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那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这里会收留你的。”
梅从到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她话。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