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黎洛叫醒，两人前后下了车。一声“爸”，让林岳恒一双身有褶皱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霞光似锦，如轻柔的纱幔，笼罩着身后娇柔的茶山美人。

接过林羽声手中的包裹，眼眶微红，林岳恒盲目地点头，声音哽咽着“诶”了一声，神情木讷得不像个父亲。

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身后跟着一双儿女，林岳恒带头走在还未硬化的乡间公路上。

华光泻落，地镀流金。

两代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悠长，镌刻在金色的沙地上，犹如一副和谐的画卷……

拐过一个弯道，一根光秃秃的旗杆直立在一栋残破的院落中央。黎洛认出这是上次来过的茶厂。

许是上次天色已黑，光线暗淡。竟没有让黎洛辨别出，这茶厂是一座废弃的学校。

“叔叔，这茶厂以前是个学校吗？”

顺着黎洛的指尖，望向废弃的学校，林岳恒点了点头：

“嗯，是村里之前的学校，垮台好几年了，这两年才建成茶厂。”

黎洛眉心蹙起。想起之前超载的面包车，和李心在学校里的遭遇，不由地询问：

“垮台了？现在镇上教育费用这么高，村里有想过重新建学校吗？”

笑着摇了摇头，林岳恒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没有，村里学校办不下去，本来就是因为生源不够。如今大家都习惯送孩子去镇上小学上学。重新兴办学校，也不过是一栋闲置的建筑罢了。”

说着，长叹的口气：

“其实废置学校变成茶厂这样的情况，在硒市这边算是常态，有机会带你去其他村看看。”

……

残破的墙垣，颓圮的房屋。目光停留在小院中央那根光秃秃的旗杆上，黎洛耳畔是制茶机器机器的“嗡嗡嗡~”的轰鸣声。

将感谢杜棠一家上次招待的酸奶送到她家。林岳恒接了个电话，去了村里的实验田。林羽声和黎洛则拿着钥匙去了林岳恒向村里新申请的宿舍。

刚刚向东西收放好，耳畔便传来了小孩儿稚嫩的叫声：

“林叔叔，你在忙吗？小嘉想问你个题目。”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正抱着一本长江练习册站在门口。见出来的是黎洛和林羽声两个陌生人，又怯生生地退了出去。

黎洛和林羽声两人相视而笑，将小孩儿叫了进来。

“小朋友，你找林叔叔吗？他没回来。”

将桌上的酸奶递了一盒过去，黎洛笑容可亲。

怯生生地将手中的练习册收到身后，名叫小嘉的小男孩儿点了点头，脸上写满的乖巧。

“有题目不会啊？去问那个哥哥，他超级厉害的。”

闻言，柜前林羽声正在收拾的手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

室内灯光昏黄，黎洛坐在尚未收拾好的零食桌前，抱着瓶酸奶小酌。林羽声和小嘉分坐在窗前的矮桌旁，埋头讲解着作业。

室内氛围静谧安详，只有电饭煲排气，偶尔发出滋滋的声响。

忙碌一天的林岳恒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样一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