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年男子起身行礼,朗声道:
“臣,丞相杨垓,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屈身回礼。
“臣,司徒丁宫,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再次回礼。
“臣,司空刘弘,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回礼。
然后就是太尉何进向刘辩行礼。
还有九卿有司,各地方侯国的侯,相,同样依次站起来向刘辩行礼朝贺。
殿内都是两千石,主掌国事都是这群人,刘辩也不能不还礼,于是,刘辩依次还礼还得腰都要断了。
“臣,典军校尉曹操,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曹操,只能再次弯腰。
等礼仪完毕了,刘辩刚坐下,就听见那谒者又高呼道:
“百官奏事!”
这些就是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了,无非就是哪个地方郡国里诞生了几臂怪人,或是今岁又亏了多少的铜,铁,请开矿这些杂事。
“臣,鲁国相毛隽,有奏面呈陛下御前,请陛下御览!”
刘辩颔首,道:“呈!”
一份淋淋洒洒几千字的奏章便呈在了刘辩面前。
这一看,刘辩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孔家,这个延续了四百多年的庞大世家,扎根在封建王朝之中,吸收这片土地的养分来补足自身,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一书中也曾作孔子世家,赞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孔子世家因何能延续四百年?
除了天子的恩荫以外,就是这等奏章里的内容了,这篇奏章并非空文,其中还有不少关于孔家的证据。
刘辩目光凌厉,盯着毛隽,淡声道:
“此奏暂置兰台,不得朕诏不妄起此奏章,毛卿可以退下了。”
毛隽见没达到预期中的效果,也没失望,恭敬的道了个喏,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臣大司农张祖,有奏面呈陛下御前,请陛下御览!”
刘辩好奇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一般来说,这种需要面呈的奏章并不是太多,要么都呈在兰台了,要么就是重大事件,属于不可轻示于众人面前的机密。
“呈!”
刘辩感觉有关于大司农的奏章,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果不其然,刘辩拿起奏章一看,心头就是一阵跳动!
雒阳城的粮食,不多了!
雒阳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汉的京城,放眼整个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富庶之地,居然也有缺粮食的时候!
刘辩面色不变,放下奏章,对张祖吩咐道:
“着有司制定相关方案,呈兰台再议。”
张祖也退下了。
刘辩缓缓站起身,百官明白,刘辩这是要下诏了,于是同时站起身,低头听诏。
“孤德薄,承于先帝膝前,闻教诲曰:嗟尔小子,承祀社稷,夙夜震畏,未敢荒宁。然,朕承大运,继体守文,不知稼穑之艰难,惧有废失。圣恩遗戒,顾重天下,以元元为首。公卿百僚,将何以辅朕不逮?
故太尉刘虞,性淑仁,明察单辞,敕,故太尉刘虞,录尚书事,加特进!
敕故太尉,后将军袁隗,同录尚书事,加特进!
敕京兆尹盖勋,同录尚书事,加特进!”
因为要收拾何进,刘辩直接拿着传国玉玺将刘虞给撸了下去,让刘虞抑郁了好一阵子,也让刘辩在心里‘愧疚’了好一阵子。
两人都不在大殿中,袁隗是因为没有宫籍,不能进宫,刘虞则是因为没了官职,虽然还有宫籍,但是也没资格参加这么一场大朝会。
处置完上面的事情,就该论功行赏了,刘辩执传国玉玺,朗声道:
“典军校尉曹操,诛杀阉宦,救驾有功,除宦籍,加治粟都尉,秩千石,归少府署调动,曹氏选青年子弟一名入太学。”
曹操站出来,恭敬跪在地上行礼谢恩。
曹操退下之后,刘辩看向光禄勋盖顺。
“光禄勋卿盖顺,协助调兵诛杀宦官,救驾有功,加秩五百石,加关内侯!特赐敦煌郡盖氏一族迁关中,选青年子弟三名,入太学。”
即便是盖顺,面上也不由浮现一丝激动!
太学,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全大汉最高学府!
作为太学生,那可都是全身镶了金的人物,见天子可以不拜,见诸侯王同样可以不拜,自太学完成了学业的,那必然是要成为朝廷官吏的,甚至不用十年,便能官居二千石,或是封候拜将!
还有些许的好处,就不必细说了。
孝桓皇帝如何动不得杜密等党人?
还不是杜密李膺等人利用那些太学生的无知,竟然让那些太学生们威逼天子!
那是何等的罪过,如果换做了别人,依着孝桓皇帝的性子,那必然要死上不少的人,但是,太学生嘛……
孝桓皇帝竟然只是斥责了一番为首的太学生等人便罢了,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此役,朕深感宦官势大,朕深感不安,故除盖顺内廷宿卫之职,除光禄勋卿羽林军统率之职,由朕亲率!”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陛下,此举不妥!”
如今的太尉何进带头反对。
“陛下,臣亦以为,此举不妥。”
司徒丁宫同样反对道。
“老子曰:夫兵者,不详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陛下乃万乘之君,贤明之主,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何故效殷纣行此无道之举?”
好嘛,殷纣都举出来了!
刘辩冷眼目视他们,心中做出了判断。
“一屠户莽夫,一毂粱君子。”
老子说兵器不详是因为它带来杀戮,但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同样能用兵器来制敌,这位倒好,直接截取了一截来劝说刘辩。
“太尉,司徒,二位多虑了,朕只是心中惶惶不安,想借一支军队守卫宫廷罢了,毕竟,中黄门冗从仆射可是执掌一千人,如果没有羽林军护卫着,朕可是连睡觉都不安心呐!”
刘辩说这句话时声音已经降到了一个极低的地步,几乎只有何氏与那两人听到了。
两人闻言,都有些沉默。
亲先帝的军队一定就亲当今陛下吗?
不一定吧?
蹇硕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据守在西园的军队里不敢出来呢?
还不是怕落得跟张让他们一个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