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的意愿嘛,那就是天子就应该高居明堂,垂拱而治,将天下交给他们这些清流贤士们来治理,这才能使天下大治。
但是,如果天子要收束权柄,不与他们共治天下,他们能干什么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辩若是用他们用的不顺手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们扔下去。
至于何进为什么会反对?
呵呵!
刘辩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
丁宫率先表态,俯身行礼,道:“臣,谨奉天子诏!”
何进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俯身行礼,道:“臣,谨奉天子诏!”
大庭广众之下,何进也不敢悖了刘辩的诏令。
众人跟着俯身行礼,表示奉诏。
刘辩再次下发了最后一道诏令:“自即日起,裁撤西园八校,统称西园军,以曹操为都尉,蹇硕为监军,节制西园军。”
众人再次齐齐俯身,奉诏。
曹操毕竟不是宦官,又被刘辩除了宦籍,名声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刘辩以曹操为都尉,曹操在军中威望自然不必多说,如此一来,刘辩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蹇硕的军权。
刘辩以蹇硕为监军,不让蹇硕插手军中的事务,但是又让蹇硕监军,这样一来,既把蹇硕从西园军里剥离了出来,却又不让蹇硕从西园军脱离出去。
既保全了蹇硕,也让蹇硕没了牙齿,不能作乱,这一出玩的可够阴的!
众人本就不支持宦官执掌军权,所以刘辩一提出来,众人就纷纷答应了下来,连一个唱反调的都没有。
这样一来,曾经那个属于十常侍的时代也彻底算是过去了。
……
脱了繁重的朝服,刘辩换上一身常服,赶往了西园。
刘辩必须要赶在蹇硕造反之前见到他。
刘辩可不信蹇硕会那么容易就放弃自己手中的军权。
“王二!”
王二连忙从殿外进来,躬身行礼,道:“喏。”
“集结内廷宿卫,带往西园,以备西园军哗变!”
王二一愣,道了个喏,然后就要退下,就听见刘辩继续道:
“火速着人传诏羽林军,打开武库,前往西园,以备不测!”
“备车,孤要亲往西园,不能让蹇硕出事。”
王二这一回是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他还是理智的没有多问,直接下去传达刘辩的意思去了。
刘辩拿起佩剑,想了想,还是没让人将虎符带来。
在这个时候,虎符的重要性甚至比刘辩自己的命还重要。
虽然刘辩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刘辩现在就怕蹇硕会将皇子协索去,然后威胁刘辩。
那才是真正难办的时候。
……
蹇硕处
两个时辰前
一小黄门来到蹇硕的面前,伏在蹇硕的耳边说了几句,蹇硕的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他这几天都在军中,寸步不敢离开,所以导致信息有些闭塞,但是,即使是再闭塞,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蹇硕也大概知道的差不多了。
张让他们被刘辩收拾了,连张让他们手底下的私曲,内廷中的宦官都被刘辩打散,然后收编了!
这份手段与魄力,既使是在宫廷里混迹了几十年的蹇硕,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如果有得选的话,蹇硕是绝对不愿意与这一位颇有英明之色的人主为敌的。
但是,先帝遗命尚在他蹇硕的耳边回响,他蹇硕又怎么能愧对先帝的信任呢?
先帝托孤与他蹇硕,让蹇硕扶刘协践祚,而这位皇长子殿下的行为,却是属于僭越啊!
“满朝公卿,不顾陛下遗命在上,自立天子,此举与乱臣贼子何异,臣愧对先帝,不能诛杀何进,但今日,已经到了不得不举事的地步了,吾宁死,也必然要将贼子诛杀!”
流着泪碎碎念了几句,蹇硕恶狠狠的道:
“来人!”
“喏!”
“将皇子协请来西园!”
“喏!”
吩咐了下去之后,蹇硕取下自己的冠帽,披头散发,右手执剑,左手捏着足以调动西园军的竹符,的一半。
“来人!”
“喏!”
“集结西园军!”
“……”
那听命的士卒看着蹇硕的模样,不由得一阵沉默。
没有完整的竹符,私自集结西园军,等同谋逆!
“怎么?”
蹇硕目光放在这位士卒的身上!
“元帅可有竹符或是虎符?”
“本官奉陛下口谕,集结西园军,意欲镇压内廷宦官,虎符即刻就到,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话,那士卒才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没有,退了下去。
蹇硕摇了摇头,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心中对此事的信心不由得降了几分。
但是蹇硕已经没办法了。
如果他不先下手为强,恐怕要不了几天,刘辩就会把他给裁撤了,然后找个理由就把他处理了吧?
不,不用找理由,他乃十常侍之一,十常侍之首,本身就是罪大恶极了,还用找什么理由?
蹇硕集结军队用了半个时辰。
然后那位去请刘协的宦官更是将两位皇嗣都从董太后的宫中请了来。
蹇硕跪在年仅八岁的刘协的面前。
低声述说着刘辩的罪恶,把刘辩贬的一无是处,然后又将汉灵帝评判刘辩的话告诉了刘协。
刘协毕竟还年幼,刘辩是个什么德行刘协不知道,但是蹇硕现在的模样着实是把刘协给吓得不轻。
刘协本来就是个懦弱的性子,听到蹇硕说的要诛杀刘辩,奉立自己时,差点没被吓哭。
见到刘协这模样,蹇硕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先帝的遗命,嘱托,托孤与他,蹇硕又是何苦干这注定要遗臭万年的事情呢?
“臣无能,不能辅佐小殿下成长,但今日,臣必定诛杀僭越之人!”
聚了一口气,蹇硕站起身来,大踏步就出了自己的军帐,调动西园军布防去了。
……
“蹇硕,出来见朕!”
刘辩的声音陡然自军帐外传来,几乎将蹇硕手中的剑都吓得从手中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