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霆这边挂断电话后,脸色沉重,阴云遍布。
以至于云森站在一旁,静若寒蝉。
好一会儿功夫,才敢开口,“那个,老板,我们还去魅色酒吧吗?”
乔司霆挑眉,语气很冷,“为什么不去?”
“咳,我这不是看老板心情不好,以为老板还另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
云森感觉自己撞上了马蜂窝。
乔司霆冷眼盯住他,“多嘴!”
云森:“……老板得对!”
乔司霆一马当先起身往外走。
云森屁颠屁颠赶紧跟上。
车子行驶到魅色酒吧。
“快打烊了。”
云森一下车,就忘了自己的嘴已经缝上,四处张望,认真评价道:“这个点,实在不是来酒吧的合适时间,好看的女人都不见了。”
“我带你来,是让你来看女饶吗?”
乔司霆一记眼刀飞过去,“这么想女人,下次白马会所再开业,介绍你过去做头牌。”
“哈哈哈。”云森笑得皮笑肉不笑,“老板,有您在,我做什么都不敢当头牌。”
这个机灵一抖,云森立马觉得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好在,魅色酒吧的老板已经迎上来,给云森解了困。
“乔总,您大驾光临,本吧简直蓬荜生辉,您请上座,给您留了最好的包厢。”
一个中年男人,满脸谄媚笑意上前热情地道。
乔司霆英俊冰冷的脸面无表情。
云森知道这时候轮到自己发挥作用了,当下赶紧开口道:“我们不是过来喝花酒的,带我们去监控室。”
“好的。”
男人赶紧点头哈腰,伸手引路,“乔总这边请,监控室就在楼下。”
到了监控室,云森遵老板命令开口道:“调出二十四时之内监控给我。”
“好的。”
五分钟后。
云森满脸绝望看向乔司霆,半没敢开口。
“!”
乔司霆一个字,令房间温度瞬间降至零度。
中年男人对乔司霆不了解,此刻有种下一秒就要掉脑袋的感觉,头都不敢抬,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云森作为经过大风大滥人,勉强保持面色如常,道:“乔姐跟苏菊儿那段监控记录遭受了不可逆的损坏。”
“你的意思是跟我,监控记录没了?”
乔司霆语气低沉,像是嗓子眼发出来的声音。
云森弱弱点头,“是的。”
中年男人立马冲监控室的人怒吼,“你们都是怎么干活的,监控记录这种东西多重要不知道吗,怎么就不可逆损坏了,我花钱请你们是来吃白饭的吗!”
乔司霆没有空听这种低级的处理手段,起身,语气冷凝,“走。”
车上。
云森心情再无来时轻松,透过后视镜心翼翼打量着乔司霆的神态。
“老板,我们现在去……”
乔司霆几乎是条件反射道:“回别墅。”
但下一秒,他又改正道:“医院。”
刚准备换路线的云森,赶紧把方向盘往回打,重新回到正轨。
“可是,老板,您已经一晚都没有休息了。老爷子那边还有医生跟护士,您要不要先回别墅,还可以看看安……安姐。”
乔司霆绷紧了脸,道:“多嘴。”
云森委屈地闭上嘴。
他也是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考虑啊,有些事,老板爱面,不肯表露,他作为老板的得力助手,自然要事事顾虑周全。
所以,云森斗胆直接把车子开往别墅方向。
老爷子那头毕竟是在医院,一堆医生护士守着,而且目前为止,也并无来电,显然是度过危险期。
云森透过后视镜观察乔司霆对路线变化的情绪,但很无奈,乔司霆闭眼假寐。
这个锅,要是真砸,是坐实了砸他头上了。
五十分钟过后,云森停好车,轻叹了口气,提醒道:“老板,该下车了。”
“嗯。”
乔司霆睁开眼,推门,下车。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云森。
云森看着熟门熟路往别墅里走的自家老板背影,忍不住抬手打了一下方向盘,“万恶资本家,阴险狡诈虚伪,表里不一!”
“嘀”
手机收到信息。
是乔司霆发来的。
后备箱有毛毯,你在后座睡会,亮前出发去医院。
云森苦着一张脸,揉了揉自己的老腰,忍不住碎碎念道:“我这年纪轻轻,还是个处男,三两头熬夜睡车厢的,我会不会肾坏了,以后成为软男啊?”
因着安清浅高烧不退,王妈放心不下,送走医生后,便留在安清浅卧房守着。
乔司霆推门动作很轻,但王妈还是立即从轻度睡眠中惊醒,立马起身,面上划过一丝狂喜之色。
回头看了看安清浅,快步走向乔司霆,压低声音道:“姐刚睡着,她烧的很厉害,快四十度了,而且还一直胡话,嘴里喊着少爷您的名字。”
“王妈辛苦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乔司霆目光落在床上,眸光深邃,包藏万千情绪。
“少爷也注意休息。”
王妈非常知情识趣退出,还带上了门。
乔司霆走到床头坐下,俯身,借着微弱的床头灯,打量着安清浅熟睡的脸。
她向来胆大,崇尚快乐、自由,追寻随心所欲。
除了雷雨担心他而强撑精神以外,其余时候,她基本都是沾床就睡,呼噜打得让失眠的他,恨不得捏住她挺翘精致的鼻子。
可此刻,她却眉头紧锁。
烧虽然退了,气色却没有恢复。
脸苍白了些,从前像玫瑰色糖浆一样的唇,也透着苍白。
乔司霆只觉得心头一阵抽痛,探身拿起床头水杯,准备给安清浅喂点水。
“乔二爷……”
安清浅突然焦灼而又急躁开口唤道,手上也用力抓紧了乔司霆的手腕。
乔司霆回头看去,安清浅的眼睛仍然紧紧闭着,脑袋摇晃着,嘴里喃喃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不!”
是做了可怕的梦吧。
“别怕。”
“没事的。”
乔司霆看着她此刻温驯无助的神情,内心百转千回,柔声道:“我在。”
迷迷糊糊中的安清浅,只觉得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