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病发
柳空诀皱着眉,“玄浅,你实话告诉我。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
“你不是比我清楚?”花玄浅闭上双眼不愿再多言一句。
柳空诀看着她的神色心疼了极了,上前握住她的手,“都是我没照顾好你,你怪我是应该的。”
但他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先好好歇着吧,我去替你煎药。”
柳空诀替她掖了掖被子,确保她不会着凉。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渐渐没入山头,药煎好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不少。但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柳空诀原想亲自将药送去,但她怕是不肯喝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个人竟然这般疏远了.......
离开王城的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花玄浅的眼睛会看不见了,又为何,她这般抗拒自己?
正好,柳空诀也为崔氏煎了一副药,便将药都拿给崔氏,一碗是崔氏自己服用的,另一碗则只好托崔氏替他送药给花玄浅了。
花玄浅大概不会拒绝老弱妇孺的.......柳空诀这样想着便去找柳叶初,想着,兴许喊柳叶初一起跟着帮着劝一劝会更好。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此刻柳叶初也来寻他。柳叶初风风火火的跑到他跟前,“诀哥哥,不好了!官兵!官兵把家门都围住了!”
“我去看便是,你去找娘一起劝你浅姐姐吃药。”柳空诀喊他去西厢,不必管官兵的事。
柳叶初依言去了西厢,而柳空诀则是去了柳府大门。
柳叶初来到西厢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崔氏,“娘!”
“初儿怎么来了?”崔氏油一个侍女搀扶着,另有一个侍女替她拿着一个食盒,里边是一碗汤药。
柳叶初和崔氏说了前因后果,顺便还说了官兵的事情。崔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先把药送去给浅姑娘吃下,再去诀儿那边。”
柳叶初跟着娘亲,来到院内,里边倒是寂静得很。
崔氏拿着钥匙打开房门,却被吓了一跳。原来花玄浅瑟瑟发抖得坐在床榻前的地上,尽管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层薄毯,但是在这深秋还是会着凉的。
“绿春,赶紧将浅姑娘扶到床榻上去。”崔氏赶忙接过绿春手上的食盒,吩咐绿春将人扶起。
绿春点点头,将花玄浅扶到床榻上坐下。见她坐稳当后,绿春便扯过床榻上的一条锦被披在她身上。
崔氏打开食盒,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拿着汤勺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一口气,“浅姑娘,良药苦口,趁热喝吧,也正好暖暖身子。”
花玄浅垂着眼,两只手紧紧抓着锦被,哀求道,“柳夫人,您放我走吧......后天是我的婚期.....我不能负他......”
“可你也不能负诀儿......”崔氏叹了一口气,替花玄浅拢了拢被子,“这事儿,也确实是我儿的错,但你的确不该怪诀儿的。你可知他去鬼谷求医学术有一半是为了你?
他说,要是他能学有所成,成为神医,你的肺疾兴许有救。你是在怪他不曾道别便离京三载吗?你可知,他为了回京,在三载内精通鬼谷医术又是为了见谁?说来也惭愧,老妇我不懂这些,但也曾听老一辈的讲,要精通鬼谷的其他医术不难,最难的是药医和毒医两科。药医需尝百草知百草,毒医则是尝百毒后解百毒。常人所受之苦,皆不比其万分之一。毒医科稍有不精,解不了毒就是命丧黄泉。有人倾尽一生也万万不敢尝试毒医科......”
花玄浅抬眸看了崔氏一眼,“对不起,柳夫人。我并不知他竟然离京三年了,我一直以为.......”
那么......那场刺杀......到底是谁做的?鬼谷拜师学艺,一向是未成大统不得下山的。那么他不可能回来的,可是......景烨又为何拾到了他的贴身玉坠?
“浅姑娘,诀儿为何如此,想必你也清楚的,他要是知道会是今日这样的结果,也许,八年前他就不会......”崔氏话未说完便被花玄浅打断了。
“柳夫人,你错了,就算他待我极好,我心里边的人也不可能变成他的。心悦一个人,不仅仅是那人待你好,更多的是他该有一个能吸引着你的地方。”
崔氏看着花玄浅坚定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确实,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没这么多待你好不好的理由,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不爱,不管你付出了多少。崔氏只能转回话题,哄着花玄浅服药。
崔氏和柳叶初一起劝她喝药,怎么说这药也是为了治她的病,能早日治好也好。不然受罪的也是她自己。
经过崔氏和柳叶初的努力,花玄浅最终同意服下这碗药,她接过崔氏手中的勺子,柔声道:“柳夫人,我自己来吧。”
“也好。”崔氏点点头,她还需去柳空诀那边看看也不好再耽搁于是就把药碗也递给了她。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叫柳叶初留下,陪着花玄浅。顺便塞给他一支竹哨子,嘱咐他有任何事,以哨鸣为号。
崔氏知道那些个官兵随时有可能闯入内院,便叫绿春遣几个家丁过来守着西厢。而她自己则由绿秀扶着去找柳空诀去了。
她到的时候,柳府大门前官兵倒了一地。倒是柳空诀毫发未伤正和一个小官兵交谈。
“回去告诉景烨,要见人就自己滚来,要绑人就先看看自己的实力。”柳空诀手中的折扇十分随意的摇着,脸上却依然是那让人琢磨不透的笑。
正当小官兵以为柳空诀要放自己回去给陛下通风报信的时候,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得划过,精准地扎在自己的腿上,顿时双腿就失去了知觉直直向前扑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有人发现那个小官兵是怎么倒地的,崔氏自然也看不清,于是赶紧出声,“诀儿!”
柳空诀知道崔氏恐怕是以为自己将这些官兵都杀了,便开口解释,“放心,死不了,只是让他们长长记性,在这儿待上小半个时辰,我还指望他们回去给景烨通风报信呢。”
崔氏正欲接话,却听府内突然传来几声哨响,是柳叶初那边出了状况!
柳空诀眼底一沉,收起扇子立马飞身冲入柳府西厢。原以为是景烨那家伙带着人过来抢花玄浅,但是当柳空诀到西厢的时候并未看见什么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外人的踪迹。
柳空诀眼底更沉了,柳叶初发出哨声一定是有要紧事的,既然不是景烨来劫人,那就花玄浅的病.......柳空诀简直不敢再往下细想了,着急忙慌得就冲进屋内。
柳叶初听到动静赶紧跑来,见到是柳空诀马上就嚷着,“诀哥哥,不好了!浅姐姐她,没动静了!你快去看看!”
一听这话,柳空诀更加确认了心里的猜想。他进到里屋的时候,看见花玄浅正气息微弱地躺在床榻上。地上是打翻了的汤药,是那碗他亲自煎的药。他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洒了一地的药汁,“她还是不肯喝药吗?”
“不是的,诀哥哥,浅姐姐她本来是要喝了,但是太烫了,她眼睛又瞧不见,我就帮着搅了一下。我原是想喂她服下的,但是她说自己可以,我便递给她了。哪知她突然犯病了,竟直直就昏厥过去了。”柳叶初赶忙交代前因后果。
柳空诀则伸手替花玄浅把脉,听柳叶初说完,也正好松开了手,“是肺疾发作了,你先出去再煎一碗药来,我替她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