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问：“所以你索性不解释，直接提的分手吗？”

沈齐津沉默了一小会儿，“我他妈当时真没想到，什么也不解释会直接被认定为渣男。”

“笑死，”等红灯的间隙，李返朝他竖大拇指，打趣道：“小沈总，我愿称你为耀光第一情圣，单身这一年致力于公司全体单身同事服务。”

“那又怎么样，”沈齐津满不在乎，“我也就是这段时间乖了点儿，不对，我这辈子都没像这段时间一样，这么乖过。我妈都怀疑我是不是偷偷在外面跟别人领证了，突然这么正经。”

后座一片黑暗里，路灯偶尔晃过，汪燃不动声色转过头看他。

沈齐津来耀光工作这一年，要说为公司业绩做出什么贡献那倒谈不上，但是比起一年前那个吊儿郎当心比天高的大男孩，现在沈齐津确实是成熟了很多，因此变正经了成熟了这一点李返跟Lily倒是同意。

沈齐津继续道：“你们家里的长辈信不信佛？”

汪燃不说话，李返摇摇头，Lily说：“我二姨这几年开始信佛了。”她挺感慨地，“当初她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年轻的时候更是个女强人。这几年吧，也不知道是因为岁数到了还是因为都有了孙子孙女，人倒是越来越和蔼可亲，再没对谁严厉过。”

“扯淡，都是闲的，我妈就那样，”沈齐津挺直白：“我熊的那几年，谁的话也不听，我妈对我那是又爱又恨，爱恨交织，管又管不了，骂也不管用，打更舍不得，对我根本没办法，跟着她那群老年贵妇闲得慌姐妹团开始信佛，我跟我爸都觉得无伤大雅的事儿，她闲得慌总得找点事儿做，不然万一憋出病来，那不是更难受，只要不犯法，干啥都行。”

“然后呢？”

“我进我哥公司当时我爸也觉得我是待一个月就走了，继续出去开始我的花天酒地事业，结果没想到，这次还挺正经，一做做了一年，而且这一年都没给他整过什么幺蛾子，我爸过年的时候喝多了差点给我哥跪下。”

三人没忍住，笑出声，Lily摆摆手：“对不起啊小沈总，其实挺感动一故事。”

沈齐津继续道：“我妈就有点奇葩了，觉得我越来越走上正轨是因为她跟她姐妹每天吃斋念佛的功劳，更夸张的是她前段时间还去庙里还愿，就差没说要捐钱给人重新修缮庙里了。这中老年人一闲下来这破坏力也是绝了。”

李返道：“听你这么说，我其实也觉得那个庙挺灵的。”

沈齐津闭上一只眼，懒得看他，“好歹是个硕士，这你要真信那玩意儿靠谱不如大家都辞职去拜庙得了。”

诚恳点儿小伙子，别太爱拍领导马屁了。

李返嘿嘿一笑，“说回你前女友，说回你前女友，汪总，这次的前女友怎么样？”

汪燃回忆了一下，描述了一下第一印象：“大方，端庄。”

李返下结论，“那就是不好看呗。”

Lily道：“这不重要，还是要看内涵，性格什么的！”上次那个餐二代就蛮漂亮，还不是分手之后故意难为前男友，不地道得很。

沈齐津笑：“返返就是太肤浅。”

李返挺委屈，“见一次能看出什么内涵啊……”

“那可是你们大老板的前女友，够有内涵了吗？”

俩人炸锅，汪燃仍旧没反应。

小林管家帮沈齐光找退烧药，他记得上次方医生来家里的时候带过来一个白色塑料箱，里面都是日常能用到的药，每次用完就往电视柜上一放，非常好找，小林轻而易举地从里面抽了一盒胶囊，递给沈齐光，结果沈齐光摇摇头：“喉咙眼太小，喝不下去。”

小林又翻出一盒白色药丸，“这个也能退烧。”

沈齐光接过来一看，没糖衣，“太苦了。”

小林只好翻出一盒颗粒：“这个不怎么苦，不过退烧效果一般。”

“嗯，先拿包这个吧，别的打死不喝。”

说完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温水，刚要上楼又被刘妈叫住。

小林心里道，还打呢，舍得动人一下吗，突然记起来了陆以舟这一天好像都没下来吃过饭，提醒道：“空腹喝药对胃不好。”

刘妈立马附和，“是要先吃点饭。”

“一天没吃饭？”沈齐光脸色立马暗了下来，挺像在公司里对着渎职员工似的，没什么伪装，表情又冷又硬，看得小林一哆嗦。

小林立马解释道：“刘妈中午煮的粥，没人吃。”

沈齐光那会儿刚回来，急着进书房准备开会，哪有空吃饭，陆以舟呢，中午倒是醒了一次，发烧难受的很，睡得迷迷糊糊的，索性也没出来吃饭。

粥还没倒掉。

沈齐光道：“热一热就行。”语气挺冷。

在小林眼里，沈齐光性格挺怪的，有时候别人挺直接地怼他他也不见得会多生气，真正生气的时候，往往别人发现不了，一言不发，看上去沉闷得很，实际上心里已经怒火中烧。

小林其实跟着沈齐光也才半年，之前沈齐光住城东公寓，基本都是公司、餐厅和家三点一线，偶尔有酒局就带着沈齐津去，当个免费挡酒的，何乐不为？大多数时候生活无聊又紧凑，忙起来的时候在餐厅或者家都跟公司没多大差别，他自己住公寓的时候，少了一片可以种东西的绿油油的地还有花草与狗，家里冷清得一到了晚上就莫名的像个地窖，根本也不需要什么管家，自己住得蛮好。

沈齐光不是不爱玩儿的人，只是他这人性格挺专注又很自我，做什么都一心一意，分不开心，也不在乎别人做什么，反正基本他自己都能搞定。

在国内读本科的时候，周六周日院里要求抽出半天来做实验，实验老师又提倡鼓励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常常是三两个人分组做一个实验，几个人做，几个人记录，分工合作，挺容易混个及格。

沈齐光听课挺认真但挺受不了做实验的时候组里人笨手笨脚耽误事儿的，但是器材不够用只能忍耐，退而求其次跟别人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