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陆以舟和沈齐光(1)(1 / 1)鱼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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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通常都被调换成爱慕他的姑娘,他做什么姑娘不怎么关心,只知道竖个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托着腮眼冒心形看着他,能看一下午,有时候数据都不记录,沈齐光自己做完自己的,根本也不关心在干嘛,做完实验填好数据找老师签字,交表就走,留下人姑娘楞在实验室,根本不带管人家的。

加上沈齐光这人也挺古板半分不会去看老师脸色,本科那学校官僚风气挺重,养的那群老师都挺自视甚高的,学生恭恭敬敬的还不够,不对着他们点头哈腰的他们也难受。因此这个上了年纪的实验老师对他意见挺大。沈齐光年轻时候挺傲气,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结果实验那门分数擦边过。

没在意,好歹过了他也懒得打电话复查成绩找老师改分。

本科时候的有个当地的室友挺了解这老师,一看就知道这实验老师是故意打低分就等着沈齐光一个电话打过去求他呢,沈齐光不干,室友操了沈齐光爹妈的心,还劝过他,低低头,这次给你擦边过,下学期再碰上他说不定就给你挂了,沈齐光挺不信,依旧我行我素,哪有那么倒霉的事儿?

结果下学期同样是那个实验老师,开学第一节实验课,他挺开门见山,“上学期乱给分数我没计较,这学期您再试试?我会去教育局举报。”

室友就在一边听着,看着实验老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没晕过去,当着同一时间段的同学的面儿这么给老师下马威,这人要是没点儿不要命的勇气还真干不出这事儿,室友属实为沈齐光捏了把汗,“你够狠啊,不怕他伺机报复吗?”这个实验老师在学校有些资历,学校大大小小的事儿都门清儿,跟领导层也熟,挺会阴人。

而且这么狂的事儿,隔壁班市教育局儿子都没干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圆滑一下不就过去了,您这外地来的野学生哪来的胆子啊?

沈齐光挺坦荡:“最厉害不过是不念了,我爸正好不满意我这个专业,我要是因为这事儿被退学了他肯定是第一个给这个实验老师鼓掌的。”

室友直直地盯着他,意味深长地拍拍手:“你们家都挺狠,远山地头蛇?”

“我家没人当官儿,只是个暴发户,”沈齐光白眼:“不过罩你应该没问题。”

“这么自信?不怕我惹事?”

沈齐光指了个100g的砝码给他看,室友不明所以,他冷冷道:“你胆子还没他大。”

沈齐光有点儿洁癖,他在一楼翻文件等粥热好,翻着翻着抬眼一开,电视柜上有点儿灰,小林立马找抹布勤勤恳恳地擦得锃光瓦亮,继续翻,打眼一看,地板上有蔬菜叶,一个眼神过去,小林又立马给捡起来放门外面垃圾桶里。沈齐光脸色终于好了点儿。

小林被他突然飞过来的一眼盯得有些神经衰弱。

还好没一会儿厨房里冒出了轻轻薄薄的热气,空气里飘着一股葱香味儿,沈齐光吸了吸鼻子,“不是做的粥吗?”

刘妈回:“青菜粥,那小姑娘一天没吃饭,得补点儿盐分。”

肉眼可见的沈齐光的嘴角又垂下去了,他回到卧室的时候,陆以舟果然没安安分分地听他的话躺床上,而是抱着一小桶鱼食打开窗户在阳台上喂鱼。

陆以舟挺抵触他。

沈齐光心烦,语气没有之前温柔,取而代之是如冰霜般的冷硬,他几乎是下命令般的:“过来把粥喝了,还有颗粒然后去睡觉。”

陆以舟铁了心要跟他作对,置若罔闻。

沈齐光径直走过去,几乎是用抢的从她手里夺过那桶鱼食,语气挺轻浮:“你是听不见还是需要我喂你?鱼饿不死,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鱼比你过的好多了。”

陆以舟烧得头晕,加之一天没吃饭,现在站着都费劲,他这么用力一抢,她没站稳身子一晃差点撞玻璃上,沈齐光看在眼里,没打算去扶,冷脸看着她,目光镇定地像在谈判,“一天不吃饭还不会死,饿上一周器官才开始慢慢衰竭,一个月左右才能如你心愿,你要绝食求死太慢了,不如选个快点儿的方式,大家都痛快点儿,别这么耗着,太浪费我时间。”

陆以舟没像现在这么委屈过,她挺想有点骨气,鼓起勇气去反驳他,但是为了父亲,她不能,她挺想放下一切如他所愿去寻死,但梦里的南安却总是魂牵梦绕。

六岁的时候,在坑坑洼洼的小乡镇里的教室里,她还会羡慕周围小朋友有爸爸疼爱有妈妈管教,给一颗没包装的糖都能开心好久,因为爷爷奶奶很少买糖给她。

八岁的时候,她才注意到爷爷奶奶的头发已被岁月染上了风霜,只是那时候依旧贪玩,放学后仍旧不停劝告跟小伙伴下水抓鱼采花,爷爷奶奶就在后面追,生怕她磕着碰着。

十几岁的时候,曾经遗弃自己的父亲不远万里从遥远梦幻的大城市远山到南安市那个山沟沟里贫穷落后的农村里,只为了寻找自己的女儿,她高兴得晚上做梦都在笑,只是依依不舍泪眼朦胧地告别了南安的爷爷奶奶,左邻右里,花虫鸟兽,迎接她的却不是她梦里缺席好久的父爱。

她在梦里都渴望着爸爸妈妈的爱,只是十几岁的时候随着从天而降的爸爸一同来的不是浓烈的父爱,而是一场噩梦。

沈齐光不是这场噩梦中最让她感到反胃的一个,却极有可能伴随她一生的一个,而回到父亲身边的那几年,她想结束自己一生的念头越发强烈。

只是牵挂的人太多,放不下的事也太多,她只能在这间屋子里舔舐着伤口,等它慢慢不流血了,也许会结痂,也许会失血过多死亡。

“陆以舟,如果你坚持认为你是我买来的,请你也有点道德,把粥喝了,好好活着,”他没打算给她休整的机会,继续道:“你死了,陆家还能从谁身上吸血呢?”

激将法对陆以舟挺没用的,她抬不起手去接那碗粥,夜风吹来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片冰凉,双眼朦胧中周围的一切都在急速上升,沈齐光脸上冷冰冰的表情终于缓和了点儿,她回到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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