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一楞了一下,笑嘻嘻地拉住李子染的手,“娘亲您这是怎么了?我是您的儿子,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嘛,怎么反过来问我呢?”
李子染甩了甩头,只觉得自己疯了。如果穿越如此普遍,那这个世界不早就乱套了嘛!念一应该是在大容寨和那帮混小子在一起混得久了,有些早熟而已。
李子染好一阵自我安慰,才将心底再次升起的疑惑压下去。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懂!”
李念一不乐意了,“娘亲,大人也是从小孩子长起来的。我不懂,您就教我嘛!您教我,我不就懂了我懂得越多,就能早点长大成人,早点帮您分忧!”
李子染语塞,别看李念一才六岁大,但是李子染与他斗嘴就从没赢过。
“额……你受伤了,我去找药给你弄一下。”
望着娘亲狼狈而逃的背景,李念一无语死了,娘亲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一旦理屈词穷,就像蜗牛一样,把自己缩在壳子里。
李念一很想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可惜,李子染耳朵塞了一地鸡毛,听不到,额……是不想听。
好在,轩王还是比较上道的。
李念一相信,凭他留下的藤蔓,以轩王的智慧肯定可以顺藤摸瓜。
若芷给李念一的小屁屁上了药,李念一翻不了身,趴在床上,倒腾着小脚丫,琢磨着轩王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这颗瓜呢?
三天过去了,赫连轩博都如约出现在面摊,从烈日当空等到日落西山,李念一却从未出现过。
事不过三,赫连轩博决定今晚要夜探李府,看一看李念一究竟打的什么小算盘。
赫连轩博刚换好夜行衣,破云悄然出现在门口,“启禀王爷,孙大夫找到了,现在偏厅候着。”
赫连轩博点了下头,随手拿了一件大氅披上,便去见孙仟行。
孙仟行正在偏厅不耐烦地喝着茶,不住嘴地向王伯抱怨,“老王,你家主子找我什么事嘛?我家里的猪娃子就要下崽了,这是它头胎,而且我已经给它把过脉了,它这胎是多胞胎。没我在它身边守着,不安全!”
王伯听后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去,用手点着孙仟行,笑得说不出话。
孙仟行贴心地递上一方纯白帕子给王伯,“悠着点,喝茶也笑,小心呛着!”
王伯接过帕子,擦了擦,笑道,“老孙,你这个京城第一名医什么时候沦落到给母猪接生了。”
孙仟行不乐意道,“王化年,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佛说,众生皆平等,母猪怎么了?母猪也是一条命,加上母猪肚子里的小猪仔,那就是好几条猪命!我给你说王化年,你不要觉得只有人命值钱,猪命也值钱得很,好几百文来!”
王伯笑着连连向孙仟行作揖告饶,“老孙,我错了!你说得对,众生皆平等!”
孙仟行看王伯态度诚恳,勉强顺了点气儿,端起茶,轻抿了一口,问道,“你家主子呢?我好忙的,你看天都黑了,我要不早点赶回去,我家那婆娘你是晓得的,她肯定饶不了我。”
王伯笑着点头应是,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孙仟行冷哼一声,“王化年,你不要幸灾乐祸,如果她知道我是被你扣住,我家婆娘发起疯,我可拦不住!”
王伯想到孙仟行婆娘撒泼打滚的本事,不禁浑身一寒,忙赔笑道,“老孙,咱得把话说明白,可不是我要找你,是我家王爷找你,这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我呸!”孙仟行唾骂道,“王化年,要不是你这个老小子,他们那帮子人能找得见我吗?”
王伯讪讪赔笑,一边给孙仟行添茶倒水,一边让人去催赫连轩博。
派出去的人还没来得及走,赫连轩博便到了。
初次相见,自是一番寒暄。
寒暄过后,孙仟行直奔主题,“轩王爷,您费尽周折找老朽到底所为何事?”
赫连轩博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六年前,孙先生离开之前,去小李府给李家大小姐看病,不知道李家大小姐到底是害了什么病?”
“小李府?”孙仟行离开京城后,几乎和京城的一切都断了联系,对京城后来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
王伯知道孙仟行的情况,便解释道,“就是李贺之李大人家的大小姐,李子染也就是我们的轩王妃!”
赫连轩博深深地看了王伯一眼。
“哦,就这事呀?”孙仟行道,“唉,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等等,不对呀,轩王妃怀孕的事,你们不知道?这算起来,她孩子要是顺利生下来,现在估计都得五六岁了吧!”
赫连轩博脸色一凝,“孙先生此言当真?”
孙仟行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这种事如何能开得玩笑,再说你自己媳妇怀孕了,你自己不知道呀?”孙仟行看着赫连轩博脸色不对,“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王伯嗓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咳了两声,道,“老孙,我听闻你曾对人说我家王妃那次是偶感风寒啊?”
孙仟行瞪了王伯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绕,你难道不清楚?”孙仟行越说越气愤,“我跟你说,就是那次有一个黑衣人跑到我家,拿刀子威胁我,问你们家王妃生了什么病。我一想就我和你这关系,咱老孙得讲究,刀斧加身我愣是没说实话。”
赫连轩博、破云主仆二人尴尬地互看了一眼。
王伯恰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底暗叹了一声,赶紧开始恭维,“老孙,我就知道交你这个朋友没白交,你这么讲究对得起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走走,你一路旅途劳顿,咱们喝酒去!”
“这就问完了?”孙仟行被王伯拉着往外走,扭头问赫连轩博。
赫连轩博笑着拱手送别,“已无他事,辛苦孙先生大老远来这一趟,请您先随王伯去歇息。明日,本王定会派人送您回去!”
孙仟行笑呵呵地勾住王伯的肩膀,低声道,“你这小主子,忒有意思!”
王伯无奈地无声陪笑。
目送两人远去,赫连轩博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不见。
破云单膝跪下请罪,“属下失察,还请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