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女人懵了,云裳也懵了。
这可是精白米和精白面啊,是黑市上拿着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就这么白送人了?
凭什么啊?
他们又不是散财童子!
再这女人眼神这么活泛,话也不实诚,又不是穷得过不下去了,干啥要白送她?
云裳心里不乐意,但也没有当面反对顾时年的话,只是撅起的嘴巴,明明白白表达了她的不满。
顾时年一边摸着云裳的脑袋给她顺毛,一边笑着跟对方确认,“同志,你没有听错,我包里的东西确实可以送给你。”
女人终于回过神来,脸上下意识露出笑意,又马上收了回去,眼神闪了闪,试探着问,“……同志,你,这是啥意思?”
顾时年抱起云裳,眼神往不远处的巷示意,那女人马上推着自行车跟了上来。
到了巷口,顾时年放下云裳,把她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声哄道,“阿裳,二哥去跟这位同志几句话,你在这里等二哥一下好不好?”
云裳不知道顾时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他神神秘秘的不想让她知道,索性收起好奇心,老老实实的守在巷口。
顾时年不敢让云裳脱离他的视线范围,往里面走了十来米远就停下了脚步。
女人跟过去直接道,“同志,你是不是遇上啥难事儿了?咱可先好,能帮的我一定帮,要是帮不上,那你这粮食我也不敢要了。”
女人很聪明,知道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上也不会平白掉馅饼下来,因此提前把丑话在了前面。
甚至她心里也清楚,对方能大手笔的送她精白米精白面,所求一定不,只是价码足够诱人,就算心里再担忧害怕,女人还是想留下来听听顾时年怎么。
北风呼呼地刮着,云裳站在避风处远远的看着巷子里的两个人。
狭长幽深的巷道里,顾时年不知道了什么,女人连连笑着点头,紧接着又接过顾时年递过去的一把挂面,心翼翼撑开挂在自行车前的皮包,把挂面放了进去。
女人离开后,顾时年拉着云裳冻得冰凉的手,边搓边问,“阿裳,还想去哪里逛逛,二哥带你去。”
云裳看了看街道尽头的图书馆,再想到这不是他们原来的世界,心思一动,拉着顾时年的手道,“顾二哥,咱们去图书馆吧,看看有没有地图,再找几本历史书,还有近两年的报纸看!”
“阿裳,我们户籍不在临阳,也不是临阳市职工,可能去不了图书馆。你想要地图,我带你去书店或者邮局买,历史书和旧报纸……过两去收购站找找看。”
进不了图书馆,云裳倒也不失望,只是想到再过几年,各个城市的图书馆会被红兵占领,大量珍贵历史文献资料会被人付之一炬,云裳就感到无比的心疼。
这些资料可都是极其珍贵的宝贝,要是毁了,其损失难以用金钱估量,实在太可惜了。
顾时年大概猜到一点云裳的心思,耐下性子的哄她,“阿裳,你现在去了图书馆也做不了什么。再等等,过几年我带你全国各地到处转转,到时候图书馆的书你想收多少就收多少。”
云裳点点头,抱紧顾时年的腿一顿拍马屁,“顾二哥,你咋这么好呢!你太厉害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顾时年好笑的抱起云裳,“好了,再想想你还想去哪儿?”
“顾二哥,咱们去买炉子!在家里生个炉子,白不烧饭屋里都暖和。”
想到空间里堆得跟山一样的煤炭,再想到不烧坑就冷得掉冰渣的房间,云裳觉得应该买个炉子让她过得舒服点了。
“行,再给你买个茶壶,可以放在炉子上烧水。”
“对,再买个砂锅,可以煲汤,还有火锅……”
云裳一路兴致勃勃的着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缀了一条尾巴。
在路过一条狭窄僻静,里面堆满杂物的死胡同时,顾时年突然加快脚步拐了进去,把云裳塞到一堆劈得七零八落的家具后面,语气凝重的道,“阿裳,在这里等我,待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顾时年着把身上的军包塞到云裳怀里,又从包里抽出昨晚新得的匕首,快速朝巷口走去。
云裳的心脏骤然急跳,把的身子蜷缩在破木料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外面街道上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临近巷子,脚步声慢了下来,对方恶狠狠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崽子!我知道你躲在里面,把你身上装好东西的军包丢出来!敢不听话,老子削了你的皮!”
顾时年站在巷口的杂物堆后面,没有动,也没有话。
对方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再次开口威胁,“崽子,你再不把东西丢出来,老子进去可不止要削你的皮了,就连你妹子,我也给削成人干!”
听到这话,顾时年一下握紧了匕首,身上杀气森然,眉宇间泛着冷意。
“操!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大概是等不住了,对方骂了一句,大踏步进了巷子。
待对方走到杂物堆的瞬间,顾时年手上的匕首干净利索挥了出去。
下一瞬,一道血迹直接喷在黄泥墙上,分外显眼刺目。
那人愣愣的看着自己被劈开一半骨头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被顾时年撞倒在地,紧接着又被他眼疾手快的卸下下巴,拎起手边的宽木板,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顾时年一连串动作又快又急,下手又有准头,根本不给那人话的机会,几下就把人揍昏了过去。
云裳怕顾时年吃亏,心的翼翼探出精神力仔细观察着,发现对方彻底昏过去了,一溜烟的从巷子深处跑过来,拉着顾时年就往巷子外面跑。
“阿裳,等等!”顾时年反手拉住云裳,指了指昏在地上的人,“这人伤势得处理一下,要不然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