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诞来临之前,左漪腿上的伤在太医的细心照料下基本愈合,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不会再疼。
只是因为这个身体的疤痕体质,她的腿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可怕狰狞的伤疤。退痂之后,肤色不均,且坑坑洼洼。
哪怕太医用了许多办法,甚至连郁寒疏也为她搜罗了不少疗伤圣药,可到头来还是不能完全消除。
薛青莲在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怕,好在这伤是在腿上,而不是脸上,否则连皇帝都做不了。
她几次想要找左漪说话,都被郁寒疏挡了回来,一直到寿诞当天,也没能跟左漪来一场“母子交心”。
这一个月来,她发现凤允贤跟那个叫做怀月的宫女,感情越来越深厚。两人几乎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凤允贤甚至还会为了这个宫女,跟她争执,忤逆她的意思。
就连她想找个由头,单独见怀月一面,趁机敲打敲打对方都不行。
薛青莲越想越气,但是作为西临的太后,在她寿辰的当场,她只能努力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风范,强颜欢笑。
而她那个狼心狗肺的女儿,却跟没事人一样,好端端的坐在最尊崇的位置,跟那个她素来都畏惧的男人谈笑风生,气得她咬碎银牙,懒得再看。
不远处的高台,是为了这次盛典,特意建造的,外头挂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随风舞动。
来自权贵家族的贵女们,便是在这如梦如幻的场地,为太后寿辰献艺。
当然,主要目的是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夜空澄澈,星辰格外明亮。高台上悠扬琴声传遍全场,余音绕梁。
美食佳肴,觥筹交错,在这一片喜乐祥和的氛围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高台上琴声停下,薛青莲面带欣赏,朝席上的官员说道:“张大人的千金,真是弹了一手好琴,此曲只因天上有啊。”
张大人闻言,带着夫人一起连忙叩谢。
闲谈几句,又有闺秀上台表演。旁边的内侍连忙跟众人介绍,左漪才知道,这压轴出场的,竟是薛家的女儿薛芯棠。
薛青莲将视线转移到左漪身上,如寻常人家的母亲,面带三分笑意,七分和蔼,“陛下,你小的时候,你棠儿表妹还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你应该记得她吧。”
“嗯。”左漪冷淡应了一声。
她当然记得原主的这个堂妹,小的时候,她经常被薛青莲接到宫里小住。
薛芯棠为人聪明伶俐,长得也是玉雪可爱,加上嘴甜爱笑,很是讨人喜欢。甚至相比于原主那个胆小如鼠的女儿,薛青莲更加中意这个隔房侄女。
她打小就跟皇子公主们一起玩乐学习,一直到七岁之后,才不怎么经常进宫了。
那之后,跟她玩得很好的皇子公主们,还时长念叨起她,偶尔举行个赏花游船的宴会,也从来不会忘记给她发帖。
而原主那个时候,早因为身体关系被送到皇寺静修,后来就没怎么来往过了。
“陛下小的时候,还常说将来要娶棠儿为妻,还把你最喜欢的玉佩送给她呢!”薛青莲用帕子捂着嘴,娇俏不失端庄的笑声不断传来。
旁边几个携女参加寿宴的官员听到,表情均有一瞬间的错愕和了然。
太后这不是明摆着说,薛氏女成为皇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