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白坐在床沿,双手环胸,“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睡沙发,二,去洗脚。”
“我马上就去洗脚。”柳清莺转身准备跑去浴室,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她转回来,攥着衣角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没有鞋子。”
江暮白皱了皱眉,“你先去洗脚,我下楼去帮你拿双鞋。”
“啊?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看她一眼,“在家里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对这个家没有很熟,缺少安全感。”
江暮白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走过去,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柳清莺吓得惊慌失措,“你、你干什么?”
“你不就是想让我抱你去洗脚再把你给抱回来吗?如你所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应声,抱着她走进浴室,放下。
柳清莺踩在脚垫上,他打开水龙头往她脚丫子上冲水,她有些局促,机械性得搓着脚丫子。
“洗干净点,要是把我的床踩脏了我就把你扔到楼下去。”
“知道啦,这么凶干什么。”柳清莺翻了个白眼,“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
江暮白睨她一眼,“你这倒是记得?”
“呃……我随口说的而已,这就被我猜对了?”
“嗯。”
柳清莺啧啧一声,“难怪了。”
“嗯?”
“你有时候讲话就像是在下军令。”
江暮白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你要是我手下的新兵蛋子,我早把你扔回你自己房间去了。”
她讪讪一笑,“所以你这意思是你对我还算温柔?”
他没答,盯着她白嫩嫩的小脚丫,命令道:“抬起脚看看干净了没有。”
柳清莺听话翻起脚底看了看,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嗯。”江暮白把水关了,一手把她抱起来,一手拿过放在架子上的干毛巾,走了出去。
她抱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低下头时,下巴碰到他的头发,才发现他好像才洗过头,发梢还有些湿,离得这么近能清晰地闻到一股洗发水的清香。
她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发现手感居然出奇的好,发质软软的。
“你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扔地上。”江暮白的声音冷冷传来。
柳清莺立即就住了手。
他把她放到床上,动作还算轻柔,然后把毛巾递过去:“自己擦干。”
“好的。”她接过毛巾,一点一点仔仔细细把脚给擦干了。
随即,她晃了晃脚,“好了。”
江暮白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拿起了电脑,头也不抬地说:“把毛巾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进来躺好。”
呃……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不过,今天也多亏这场雨,原本她还在愁着什么时候才能让感情发展得更迅速一些,这下天时地利人和,她怎么能不抓住机会?
柳清莺把毛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椅子上,然后掀开被子三两下钻到他旁边。
江暮白别过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她已经规规矩矩躺在被子里,闭着眼,像一只听话顺毛的猫咪。
他伸手把床头的台灯调暗了一些,又继续看着电脑上的文件,可是,平时面对工作心无旁骛的他,居然看了半天还停留在同一个界面。
柳清莺挣开一只眼睛偷偷打量他,小声问:“你用电脑不需要网络吗?”
江暮白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回答:“看文件而已,早就备份在电脑上了。”
“你每天都工作到这么晚?”
“现在才九点。”
“哦。”她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就睁着眼看天花板。
外面还在雷声大作,可是她居然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暮白关上电脑的时候,转头看旁边的人,她已经睡着了,安安分分地平躺着,呼吸轻浅均匀。
他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关上台灯,动作轻缓地躺下。
外面的雷声已经止息,雨还在下着,风声也缓和许多,屋内一室宁静,只能感觉到身边人一起一伏的呼吸,这一刻,竟让江暮白无端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他拉过被子,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来,便翻身背对着她闭上眼睡去。
正朦朦胧胧间,江暮白感觉到腰间搭上来一条柔软的手臂,他蓦地睁开了眼睛,清晰地感觉到背后贴着一具温热软糯的身体。
他呼吸滞了滞,静静等了几秒,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才转过身去。
正对上她静谧的睡颜,他眨了眨眼,发现她的呼吸依旧是均匀的,显然正是睡得香甜,所有的举动皆是无意识下做出来的。
江暮白无奈地轻声叹息,他总不能跟一个睡着的人计较吧。
于是他只好轻轻地把搭在腰际的手挪开。
然而,柳清莺却不依了,撅了噘嘴,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
“你……”他皱着眉正想脱口斥一句,忽然听到她含糊地喊了一声“妈妈”。
江暮白的眼神跳了跳,只呡了呡唇便没说什么,任由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就这么继续闭上眼睡觉。
第二天,柳清莺醒得很早,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手,却听到头顶传来低沉沙哑的男声:“别动。”
她倒吸一口气,立即就不敢再乱动了,僵硬地保持着半蜷缩在他怀里的状态。
她的脑子不断地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想起来是她自己跑进了江暮白的房间,并且主动要和他睡在一块儿的。
柳清莺咬了咬下唇,心里迂回百转各种懊恼:“我真是服了自己了,为了拿下江暮白都主动爬上了人家的床,居然啥也没做就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关系能不能有一点进展,还想以后指望着这位大佬帮忙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江暮白忽然勾着她的腰把她又搂近了些,两具身体贴在一起,她甚至能够隔着衣料感觉到他身上坚硬的肌肉。
不得不说,江暮白的身材还是很好的,绝对是名副其实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江暮白。”她微微仰起头,额头碰到了他的下巴长出来的一点点胡渣,痒痒的。
“嗯?”他从胸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字节。
柳清莺缓缓咽了口口水:造孽啊,这声音也太特么性感了吧!
半天没听见她说话,江暮白退了退,低头看她,问:“怎么了?”
“呃……没……”柳清莺发现自已居然就当着人家的面在YY,顿时感觉尴尬得无所遁形。
江暮白没深究,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说:“六点四十分,该起床了。”
“好嘞!”柳清莺应了一声就麻利地滚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