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贵人颓丧如同一滩死水,目光呆滞地哭泣着,事到如今,皇上肯定会追究到底,那么她是有口难辨。
纯贵妃睇了她一眼,又问:“你做下这事,是否有人教唆?你又是如何能将东西放进翊坤宫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快说清楚。”
俪贵人抽泣着,道:“那日嫔妾在御花园遇见令妃,她随意提了几句,说是怀疑皇后利用巫蛊之术迷惑皇上,但苦无证据。嫔妾就想着,不论皇后有没有用邪术,只要被皇上发现皇后利用旁门左道争宠,就一定会疏远皇后。所以,嫔妾就做了一双布偶,命夏兰交给了翊坤宫的香寒……”
“香寒?”纯贵妃眸光一紧,道:“你是如何知道她的?”
俪贵人目光闪烁道:“嫔妾……嫔妾有一日,无意中发现红莲与翊坤宫的香寒言语几句,私心里猜着,香寒必是为娘娘所用。嫔妾就让她将布偶藏于翊坤宫老树下,待中秋这日断了树,皇上就会知道树下藏着的东西。”
“混账!”纯贵妃气得摔了桌上的茶碗,咣当咣当砸了个粉碎,道:“你是本宫的人,香寒肯定以为是本宫叫你这么做的。”
红莲心惊道:“娘娘,现在该怎么办?若是皇上查起来,香寒入了慎刑司,就算是一张铁嘴,也会被撬开的。”
纯贵妃缄默不语,眼下的事情当真棘手,至于俪贵人说的令妃,她也不得不怀疑,整件事情或许与令妃也脱不了干系。
但是,她现在不能牵扯更多人进来,必须要最大限度地拉拢后宫嫔妃,以保障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如此一想,纯贵妃低眸看了看俪贵人,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了。
思量过后,纯贵妃幽幽地说道:“俪贵人,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本宫亦帮不了你。这件事,本宫是全然不知情的,你要明白一点,这事足以株连母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最好想清楚了。若你一力揽下,本宫跟你保证,可以护你家族平安富贵。如若你多嘴,牵连了本宫,那只能一起等死了。”
俪贵人蓦然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她心里分外清楚,纯贵妃是不愿意再保她了。
殿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李玉在外喊了一嗓子:“奴才给纯贵妃娘娘请安。”
纯贵妃看了眼俪贵人,道:“人来了,你还不把眼泪抹干净?”
俪贵人听话地擦干了眼泪,由夏兰扶着起身,掸了掸衣裳,毅然地出门相迎。
李玉撩了帘子进来,分别朝纯贵妃和俪贵人行了礼,道:“皇上有旨,宣纯贵妃娘娘您与咸福宫诸位小主一起去养心殿问话。”
纯贵妃雍容地笑了笑,道:“劳烦李公公稍等片刻,俪贵人方才替本宫烹茶,不小心洒了出来,弄湿了衣裳。待她换一件新的,本宫再领着她去面圣。”
李玉这点面子还要卖的,打了个千儿,说道:“那好,奴才去外头候着娘娘和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