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几日总不见阿琳,竟是这个缘故,街市的杂耍都是些跑江湖混饭吃的,要阿琳抛头露面,哗众取宠,才换得这些,映芸心中莫名有些酸楚。
阿琳又笑说:“哥,你要成婚,咸安宫不能住了,总不能去住学士府吧。这下好了,你的婚房问题解决了。”
前海西街的这块地,太过引人注目了,若贸然搬进去,必定会惊动紫禁城里的人。
既然她在京城隐姓埋名,那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如此一想,映芸收起了匣子,道:“不,我觉得还是住学士府比较好。”
阿琳甚为疑惑,问:“你有房子不住,要门去吗?”
映芸嘻嘻一笑,说:“门女婿好,不花钱。要是咱们自己住,衣食住行,开销这么大,哪儿负担得起?”
阿琳撇撇嘴,咕哝道:“你这跟蹭吃蹭喝有什么区别?”
映芸拍拍他的肩头,淡然说道:“你就安心在咸安宫住着,不必担心我。”
说是不担心,但过了年关后,眼看着婚期临近,阿琳连着几天没有睡安稳觉了,不知为何,心里总好似搁着一块大石,一夜夜的辗转反侧,脑海里却都是映芸的一颦一笑。
这几年他们所经历的种种,犹如梦一场。
到了成婚的正日,仪式极为简单,映芸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入了学士府。冯英廉在学士府的后院辟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儿,给他们二人做为新婚的住所。
冯家的亲眷不多,正堂的宴席,也仅开了五六桌。
映芸怕喝酒误事,推说不胜酒力,早早地就由阿琳扶着回了房。
阿琳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一会儿我在外头等着,你若有事,喊我一声。”
映芸点点头,推门而入。
房中燃着一对龙凤烛,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入目皆是正红色的大喜之景。霁雯见映芸进门,忙前扶着他坐到床边,道:“夫君酒多了吗?我备了醒酒茶。”
映芸接过她的茶,喝了一小口,迟疑了片刻,才道:“今日是咱们大喜的日子,从今往后,我与你必坦诚相待,所以,我有话想跟你说……”
霁雯抿了抿唇,两道秀丽的眉头蹙起,道:“其实,我……有事隐瞒了夫君……”
映芸见她面有难色,便道:“那你先说吧。”
霁雯咬着唇,即便是浓脂之下,脸色亦有些发白,她幽幽一叹,说:“我自幼就有心疾,需长年服用人参养容丸。祖父替我请过太医诊治,太医说我此生离不了丸药,无法诞育子嗣……”
古代对于子嗣极为看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霁雯若嫁入高堂人家,此事必然会被诟病,所以,她才选了父母皆亡的钮祜禄和珅!
映芸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还以为她真看自己了呢,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
霁雯握她的手,又说:“祖父在朝中有些许地位,我不愿因为我的事情,令祖父难堪。所以,还请夫君替我保守此事,以后,夫君若有倾心之人,亦可收入房中,霁雯并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