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津润哉的头部鲜血汩出,任凭幸双手紧紧捂着,都还是不停地渗出来,情况危急,心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试试草薙先生用过的手法吧!”
幸立即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包包,取了几枚细小到极致的银针,调整了一下呼吸,聚精会神地把银针扎在时津润哉的头部各处穴位。
越水七槻没有立毙时津润哉,有些失落感,心思紊乱,看着幸在紧急施救,道“你这是在为他止血吗?就算你给他止住了血,但他的头部毕竟受了重创,我看……”
“可不是止血那么简单!”幸压着声音道。
越水七槻冷冷地看着幸,手中的铁锤沾染了时津润哉殷红的血,还在点点滴落,眼眸深处的杀意,又开始凝聚了。
等幸的银针为时津润哉止住了血之时,尽数收了回来,已经额头全是汗水,觑了时津润哉一眼,探其脉搏,倏然一窒。
“竟然微弱到这种程度,我就不信吊不回他的这口气!”幸打败了脑海里的不安和紧张,不再多想,连忙拿出了他平日所服用的“急救药”,这是草薙八云特意开给他,用于治疗旧疾的药。
幸直接将药瓶里最后不多的药丸都倒往手心,觑了一眼脸色惨白,粘稠的鲜血糊了一脸的时津润哉,稍稍犹豫之后,他将药丸送入自己的口中,蹲在时津润哉的身旁,以嘴对嘴的方式喂时津润哉服下那几颗药丸。
越水七槻捏紧了铁锤的手颤颤巍巍的,已经在冒汗,两眼死死地盯着幸的背影,杀机陡生,心道:“我只想杀时津润哉,对铃原君没有恶意,等他站起身的时候,我趁他不注意,再给这个一无的侦探来一锤!”
越水七槻一想到她死去的好友,就觉得揪心,凭什么这个无能的侦探出风头,间接害死她朋友,还能活下去?而且丝毫不觉得内疚,他今日必须付出代价!
越水七槻踏上前一步,幸好不容易让时津润哉服下了药,直直地站起了身子,抿了抿嘴俯视时津润哉,道:“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你能不能走鬼门关,看你的运气了!”
越水七槻无视幸,犀利的眼神瞪着地上的时津润哉,背负身后的铁锤正要抡出去之时,突然脚上踩到了什么硬物,下意识地低了地头,终于看清那是什么,登时心尖剧颤。
幸缓缓转身,目光凝视着越水七槻惊诧不已的表情,轻轻蹲下身,拾起了地上那个属于自己的东西,正要挂回脖子上。
“等等!铃原君,你告诉我,这条……这条十字架项链……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越水七槻困惑地问。
幸的眼神有点迷离,凝视着越水七槻的脸,真的很像。
“你能不能告诉我!”越水七槻怔怔凝视幸的眼睛,还有那十字架上殷红的血痕,一瞬间,记忆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晚上。
“你是祥子姐姐吗?”幸喃喃回道。
越水七槻差点稳不住心绪,祥子这个名字,已经成为过去,早已弃用了,如今突然从幸的口中说了出来,她有些失神了。
幸深邃的眼眸闪了闪,伸手撩起越水七槻的一缕刘海,再次看到了她左额那道圆型疤痕,若有所思。
房间陷入深沉的寂静,两人对望,越水七槻眼角的泪水逐渐划出,再也按捺不住了,手一颤,铁锤掉在了地上,她张开了双手,一把抱紧了幸,她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弟弟!”越水七槻崩溃哭出声。
幸脑袋乱乱的,画面是一位小女孩安抚一个比她小的小男孩入睡,互相的嬉戏玩耍,幸福的声音徘徊在耳边。
“呜呜呜……弟弟!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当初我们分开的时候,你去哪里了?”越水七槻眼眶里的泪水打着圈,泣声说道。
幸头疼欲裂,记忆进入了时空穿梭,小男孩从小女孩的手中收得了一件礼物,小男孩发誓要给小女孩一个温馨舒适的家,画面一转,几个不速之客在他脑海中浮现,小女孩被人一记铁锤打在头部,奄奄一息,小男孩被一顿狂揍,依旧没有放弃。
记忆戛然而止,幸悠悠回神,看着泣不成声的越水七槻,伸手细心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沉声道:“祥子姐姐,想不到我们还能有重新相认的机会,可能是上天觉得我命不该绝,最后我没死!”
越水七槻带着隐隐的哭泣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次之后,你后来怎么样了?
幸垂下眉眼,叹息了一声,正要静心告诉越水七槻发生了什么事情,时津润哉嘟喃着,有清醒的迹象。
越水七槻吃了一惊,原先的杀意,已经被姐弟相认的喜悦中取代,完全消弥了,此刻突然见时津润哉醒转,她不禁神色茫然无措。
时津润哉睁眼,思绪混沌,斜睨了越水七槻一眼,因为重伤,只能躺在地上,无力起身,他气息不稳地忿声道:“你……你好狠毒……居然想要在下的命……在下全然明白了……那个女仆……是你的好友吧?”
幸面无表情地蹲下身,盯了时津润哉一眼,道:“是啊!当年你为了出风头,用错误的推理,间接害死了她最好的朋友,你可知道?”
时津润哉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不过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忿恨,有气无力地怒声道:“那又怎么样?是那个女仆心理太脆弱而已!还有这个女人,居然想杀在下!小子,你快打电话报警,带我离开这座小岛!等我好起来后,我要送她坐牢!”
越水七槻的瞳孔缩了缩,她不害怕坐牢,但是,她好不容易才跟幸相认,不想那么快失去来之不易的亲情。
幸神色恼怒,揪着时津润哉的衣领,大声道:“给我闭嘴!最早的错误在于你!她做的错事,我已经替她弥补了!而你如果还有良知,请你回到四国,向警察和媒体还死去的女仆小姐清白,懂吗?”
时津润哉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只听幸继续说道:“给我忘记刚才的事情,懂吗?等别人问起,你就说你头部的伤是你自己摔的!”
越水七槻垂下眉眼苦笑,幸放开了时津润哉,平静地站起身,说道:“姐姐,这个男人我已经搞定了,他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