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7.封赏(1 / 1)潭影空心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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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皇此时已经明了,自己的爱妃,未出生的孩儿,悉数都是死于孙贵妃之手,甚至后宫中那么多流产的妃子,也难说是否有她的手笔在里面。

其间最痛的,莫过于夺走自己此生的挚爱,那是自己阴暗的皇家生涯中唯一的一束光亮,森然的杀意化作血色漫上他的鹰眼,最终被他强自压下。

杀一个孙贵妃事小,只是孙贵妃背后还有一个太后和一个孙国公,此事是否有他们的手笔在里面也是难说得很,如今只能先按捺下此事,待时机成熟,再一网打尽。

“如妃,此事朕心中有数了,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在此之前,朕不希望又第三人知晓此事。”

如妃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局,丝毫没有再纠缠,行了礼便退下了。

次日清晨,一道圣旨就传到了琴瑟殿,晋如妃为如贵妃,后宫事宜皆由如贵妃主理。

此事传到了鸾飞殿孙贵妃的耳朵里,自然又是大闹了一场,甚至夜里就冒雨闯到了寿宁宫哭求,却最终连太后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周嬷嬷劝了回去,回到了寝殿还犹自哭闹不休。

同时前朝南皇也亲自颁旨,自赵国公往下,在仕子孙皆有加官进爵,正室嫡妻也各有诰封,一时间沉寂了许久的赵国公府突然炙手可热起来。

赵国公本人倒是无甚欢喜,赵国公府本就有个孝心满满的女婿庆王爷,早前又添了个摄政王的外孙女婿,赵国公几个儿子也都是一方将领,势力盘根错节,并不亚于那孙国公府,实力本就不容小觑。之所以先前不被人所重视,不过是赵国公本人厌恶官场的乌烟瘴气,长年称病不朝,子孙又都是外放的武将,少有走动罢了。

此时突然得此大赏,倒是累的他不得不花些心思应酬络绎不绝的访客,麻烦的狠。

但赵国公不在意,在意的人却是不少,不说这满朝文武中大有趋炎附势之人,见风使舵,捧高踩低。便是一向自视甚高的孙国公一支也都渐渐沉不住气了,甚至有心志不坚者,几欲改换阵地。

乾清宫——

太后与南皇同坐上座,一如过往的雍容祥和,口气温和,却难掩急促:“皇帝,听你说晋了如妃为如贵妃,你一向无心后宫之事,这回怎么突然对她上了心了。说起来你晋个妃子的位分我本不该过问,只是这如妃尚未生子,就得此高位,且为妃嫔之首,是否于理不合?”

南皇似是早有预感她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道:“皇额娘说的是,朕也是这般想的,是以已经拟好圣旨,正式将皇十子上官靖记入如贵妃名下,靖儿的生母产子而亡时不过是个常在,到底是卑贱了些,靖儿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如今由如贵妃抚养,也不会再被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轻贱了。”

太后也没想到他会这般安排,心里恼怒异常,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眼底却一片冰冷:“皇帝思虑周全,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哀家今日前来,也不为别的,只是日前妙柔因为她兄长一事糟了皇上的贬黜,这段时间也已经诚心悔悟,既然进来皇帝封赏后宫,不若将她的位分也恢复了吧。”

南皇听了这话却慢悠悠喝了口茶:“孙妃这阵子确实安分守己,也该是恢复位分的时候了。”

未等太后赞同,却话锋一转:“只是朕昨日听闻她身体有恙,甚至都卧床不起了,若是此时封了她为贵妃,后宫事务琐碎繁多,身为贵妃却不得不操劳一二,若因此加重了病情,倒是不美,朕也于心不忍。”

瞥见太后面色愠色渐浓,又淡淡道:“如此朕便赐她一个封号吧,就叫宁妃,望她日后能够宁心静气,安分守己,也对病情有些好处。”

太后眉心微蹙,这哪是封赏,分明是有意折辱于她,口气却仍旧淡淡:“看来皇帝早已思虑周全,哀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南皇却好似舒心一笑,似有深意道:“宁妃身体抱恙,朕也十分忧心,近日得了些红玛瑙,说是对病弱之人甚是有效,特命司制坊赶制了一只手钏,想来皇额娘定是要去看望她的,便请皇额娘替朕带过去吧。”

说话间王祥已经端着一个盘子上来,盘内红绸之上,是一条镂空金花嵌红玛瑙手钏。

太后心里一沉,面上却是不显,想来皇上定是知道了早前宁妃谋害贞妃之事,特意以此红玛瑙来试探,如此也能解释他为何突然抬举如妃,这是补偿,更是对自己和宁妃的警示。

此时自己若是不将手钏给宁妃,或是替她清除了其中的毒药,便是默认了自己参与了此事;若是自己当做不知情,将这手钏赐下,那宁妃,想来是命不久矣了。

太后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波澜,笑道:“皇帝有心了,哀家的确正要去看望宁妃,就替皇帝带去吧。”

南皇脸上纹丝不动,方才太后眼中的细微变化却是尽收眼底,诚恳道:“如此便谢过皇额娘了。”

果不其然,宁妃一见到这红玛瑙手钏就惊得面无血色,慌张的一把掀翻了呈着手钏的盘子,节节后退,嘴里不住念着:“我不戴,我不戴,不要拿过来。”

太后一脸冷若冰霜端坐于一旁,对她的行径视若无睹,宁妃却像发现救命稻草一般跪着挪上来,扯着她的衣裙哭求:“姑母,姑母,我可是你的亲侄女儿啊,你就忍心看我死吗?”

见她无动于衷,又哭道:“姑母,我当初都是奉了你的命令啊,连这毒都是——”

太后厉声打断:“住口!你在这攀三污四什么?如今皇帝认定了毒是你下的,他最爱之人死于你手,你还指望你能活命吗?你若不愿意赴死大可将这手钏扔了,只是如此,哀家便要成为你的从犯,若是哀家倒了,国公府将更加孤立无援,若是国公府倒了,那么太子,自然也守不住这把椅子了!”

宁妃被这一连串的话骇得张口结舌,茫然的看着太后的怒容,半晌才回过味来,这是让她在自己的命和儿子的命中选一个了。

太后敛去怒意,一脸的疲倦和沧桑,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该当如何,你自行思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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