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大郎略微扬起的嘴角瞬间就放了下来,整个人都黯然了。
木慈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绞着小手,想要说点什么找补回来,却又不太敢,毕竟她的人设是娇小软糯,胆小怕人。
万一一不小心说多了,暴露自己本性咋办。
沈大郎看着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就察觉到自己似乎吓到她了,“在我跟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
只要小姑娘好好的,脸上那条疤又算什么。
木慈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话。
沈大郎皱了皱眉头,说了句让她等着,就出了房门,不一会儿手上就端了吃食过来。
“饿坏了吧,先吃东西。”沈大郎将碗放到木慈手中,又将筷子给她。
碗中是大半碗米饭加上鸡腿肉和几根青菜,看着很是有些食欲。木慈虽然嘴上说着不饿,其实早就饿得受不了。
这会儿有吃的,也不在说不饿的话,拿眼瞅了瞅沈大郎,便端着碗吃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满足的打了饱嗝后,就准备把空碗拿出去。
沈大郎见了,接过碗,拿了出去,收拾好后才回到房里。
眼见就到了休息时间,木慈坐在床上,纠结今晚该怎么办。虽然是她主动嫁给沈大郎的,但这孤男寡女的,而且这幅身板还没长开,太早那什么也不好。
木慈正犹豫着怎么说,就听见沈大郎道,“你睡床上,我睡这。”沈大郎随手拖过两条长櫈,排在一处,合衣躺了上去。
现在虽然已经是四月初,但早晚依旧冷的很,木慈坐在床上,看着躺在长櫈上的沈大郎,咬了咬牙,说道,“你,你还是睡床上吧,晚上冷得很,别着凉了。”
她本想拿出被子给沈大郎盖上,但一想到自己已经与他成亲,又是那样的情况下,再让人家睡在凳子上,也显得她太小气了。
沈大郎偏头看了一眼木慈,说道,“睡吧,我就睡这。”
木慈却是打定主意让他睡在床上,见他闭眼不动,气呼呼的道,“你不睡,那我也不睡床上了,就在地上睡一晚。”一边说,木慈一边就抱了棉被铺在地上,一副真准备睡在地上的模样。
沈大郎见她这般,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依了她睡到床上。
不过木慈为了保持距离,特意贴着墙边睡,中间留了大个空隙出来。
木慈闭着眼睛,听着沈大郎渐渐绵长的呼吸,便知道他睡着了。于是也放松身体,贴着墙壁睡了过去。
只不过睡着睡着,木慈就滚到了沈大郎身边,手脚并用的扒住沈大郎。
原本睡着的人这时却睁开眼,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揽住。
木慈在沈大郎怀里拱了拱,又继续睡了过去,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越过自己定的楚河汉界,睡到人家怀里了。
木家大房。
杨氏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又想到木慈的话,依旧不确定的问道,“所以,你是亲眼看着河中涨水,将木桥冲垮的?”
木乙点点头,“对呀,娘,你说,怎么我们以前没发现小妹还有这个能力,能预知未来的事?”
今儿要不是小妹,沈大郎怕是就随木桥一起被洪水冲了去。
杨氏往木乙头上拍了一巴掌,“什么能力不能力的,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这事儿也就是凑巧,你妹妹就是个普通人,哪有那么神。”
就算真是慈丫头预测到的,这事儿也不能这么说,最好是当做不知道,也不能让人往这方面想。
木乙被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脑袋,“娘!我是你亲儿子!”
杨氏瞥了他一眼,“滚,不是亲儿子我还懒得打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眼。”
这事儿被杨氏压下,就连木运都没说。
李家。
李富来回在房中踱步,脑中不断回响村民们议论,怎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河里怎么突然涨水,还把木桥给冲毁了。
听说当时沈大郎的迎亲队伍准备过桥,不过被木大家的木乙给拦下了,之后那河就突然涨水,冲毁了桥。
难道曼婷梦中之事都是真的?
这么一想,李富就坐不住了,让吴氏将李曼婷叫到房里,就细细问她这事儿。
李曼婷将上辈子所知道的都告诉李富。
听完李曼婷的话,李富道,“所以这河里突然涨水,是因为上游禹州突降大雨?”
李曼婷点头,“嗯,不仅下大雨,禹州府衙的粮仓还因为这场大雨,存下的粮食打湿发霉,知府大人因此获罪。”
李家虽然富裕,但他们这一支却没人脉,若是能把握住机会巴上禹州知府,对于他们这一支,倒是个不错选择。
而且若要避开女儿梦中那事,他们就必须有自己的势力。
李富思考良久,决定还是试一试,禹州知府那,说不定就是个口子。
见李富信了她的话,李曼婷便重新提起嫁给沈大郎的事,“爹,那沈大郎那,我……”
李富打断女儿的话,“他才刚刚娶妻,这事儿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不过倒是可以想办法,帮一帮沈大郎,让他记住李家的恩情。
想到这,李富就道,“婷儿,明儿你将家里那盒药膏给沈大郎送去,就说送他的新婚之礼。”
药膏?那可是她爹好不容易得来的,专门用于铁打损伤的药膏,对骨伤也有一定的疗效。
李曼婷应了下来,随即就在她爹的示意下出了房门。
李富则立即书信一封,让人连夜给远在务县做县令的堂兄送去,自己则慢慢筹备起来,打算等那边一回信,就启程去禹州。
翌日。
木慈睡饱后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从被子拱出个脑袋,却发现自己腰上搭了一条胳膊,自己面对着沈大郎,紧紧的窝在他怀里。
抬头偷偷瞅了瞅,发现沈大郎还没醒,便小心翼翼的往外挪,打算逃离犯罪现场。
“醒了?”沈大郎低头看着某个偷偷挪窝的人儿,声音沙哑的问道。
木慈僵硬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回答,“嗯,醒了,唉,也不知道怎么睡的,睡着睡着就滚到了这边,其实我平时睡觉基本不动的。”
说完,木慈就麻利爬起来,跳下床,“不早了,我去做早饭。”说完便跟兔子似的跑了。
虽然木慈在沈大郎面前多数装的唯唯诺诺,但却掩饰不住本性,时不时就露出马脚。
沈大郎朝木慈跑走方向看了一会儿,才起来。
到了厨房,就看到木慈跟个小蜜蜂一样围着灶台转,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
正了正神色,沈大郎走进厨房,帮着烧火。
木慈一看到沈大郎,就想起自己窝在他怀里睡觉的模样,脸蛋变得红扑扑的,不太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