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敦尔港。
作为货物运输的港口,这里是海洋与陆地的接轨点。
除了那些居住在这里的渔民外,此时还多了不少人,他们忙碌着,像是在为了什么做着准备。
“我们可能被发现了。”说话的人穿着破旧的麻布衣,脸色蜡黄,他看着远方被照亮的天空,面露忧色。
“没事的,琪琪他们已经走了,安全了,我们也不需要缩手缩脚了。”
坐在杂乱石堆上的老人打着古旧的老烟杆,在云雾缭绕中,他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目光浑浊。
“要开始了。”
“要开始了?”
老人的话语让脸色蜡黄的中年人麻木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神采,他紧了紧拳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站起身,将那些四处站岗的人叫了过来,看着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
他肃穆着神情,庄严发声,仿佛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为了生计奔波的渔民,而是一位古老的祭祀。
“我们是海的子民,但我们却从未到达过那个怀抱,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说过,我们的故乡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美丽的珊瑚,鱼群和属于我们的城市,它古老,辉煌,拥有让人赞叹的雄伟,相信你们也梦到过那个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下面人眼神中露出的怀念,继续沉声说道。
“但是,我们回不到我们的故乡,我们的人生就像漂浮不定的浮萍,没有漂流的尽头,你们想要自己的孩子继续我们的生活吗?
或许我们无法开启通往海洋的路,但是,我们必须要让我们的孩子感觉到他们是属于这里的,而不是远方来的外乡人。”
说着他从粗糙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纯白的海螺,双手捧起,置于胸前,像个诚恳的信徒。
在环顾了周围一遍后,他做了个告别的姿势,转身朝着港口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老人手中的烟杆已经熄了火,他身手麻利地从一侧的杂物堆中找出了一把旧式的猎枪。
然后在沉默中慢慢上膛。
在此时,已经可以感觉到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地面在震动,还有远方传来的鸣笛声。
他们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也不在意来的是什么。
。
“前面是什么情况?”
塞克西亚第三行动组组长劳伦特·温特斯此刻正坐在马车中,他感觉到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问了问他的副官。
“我们好像被人攻击了。”
“是超凡生物吗?还是什么组织的?”
金发的副官摇了摇头,说道。
“都不是,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场面很混乱。”
劳伦特·温特斯皱眉,他抽出带在一侧的配枪,将几个水银做的猎魔子弹压入其中,带上白手套,披上了黑色大衣,在他副官的陪同下急匆匆地朝着前方赶去。
到现场之后,他松了一口气,没有预想之中的一些超凡生物,只有一群拿着原始武器的普通人。
不过......他们怎么更中了邪一样?
虽然双方是战力悬殊的战斗,一方是身着盔甲的士兵,还有机械的生物兵器辅助。
另一侧的人确实一些斧头,菜刀,钢叉之类的。
但这种实力悬殊被一些东西给缩小了。
一方面是自己这边有些顾虑,并没有像对待真正的敌人一样进行战斗。
另一个原因则是对面的敌人面对枪口毫无惧色,即使被打落了兵器,也毫不犹豫的捡起具有攻击性的东西来攻击。
这种对死亡的无畏让场面混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劳伦特·温特斯还可以清楚地看到,被枪口对准的他们眼神中写满了仇恨与狂热。
哪里来的仇恨?
想了想,劳伦特·温特斯开口下令道。
“先控制住他们,对反抗者可以自由射击。”
最让他惊讶的是原本应该碾压式结束的战斗却一时间解决不了。
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竟然持续了五分钟之久。
但随着最后一声枪响,无人生还。
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留活口,而是对面唯一活下来的人也自己开枪自杀了,最后还喊了一句什么,可惜他并没有听清楚。
劳伦特·温特斯走出队伍,看着面前的惨像,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一种淡淡的迷茫。
“我们做了什么?”
劳伦特·温特斯沉默地擦了擦他的爱枪,点了根烟,站在一侧的石头上看着远方的海面,以前他所喜欢的夜晚似乎并不怎么惹人喜爱了。
心里却想着一个问题?
是什么驱使着他们克服死亡的恐惧?
从他们的服装来看就是一些港口的渔民,没有邪教徒的攻击性。
财富?家人?还是什么?
“长官,看那里。”一个在收拾战场的士兵突然大喊起来,他手指指向了一个地方。
怎么了?劳伦特·温特斯皱眉,目光看向他手指所指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条纹。
猩红的液体从倒地的渔民身上流出,随着那些线路流向了一个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明明地面是靠海处较低,液体却克服了自然规律反向倒流吗?
这样的发现让他们面面相窥,也让他们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劳伦特·温特斯思考了一下,下了命令,他指了指纹路所通向的地方。
“去那里。”
港口的深处是一些装运货物的木箱,它们成吨的放在那里,在黑暗中形成了迷宫。
这让劳伦特·温特斯不得不接过一个助手递来的灯,去仔细辨认着地上液体的流向,来判断他们前进的方向。
在几个拐口后,他来到了一个被破坏的巨大箱子前,走了进去。
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幅让他头皮发麻的景象。
地面上有着一个人工制造的凹陷,纹路成渠道装从四面方汇向中央。
凹陷的中心是猩红粘稠的液体,周周还有黄褐色的瓦片构成的环形,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楔型文字。
纯白的海螺浸泡在那猩红的池塘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蹲在那里,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