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承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看着初青这样难受,华承之到底还是心软了。
“你是为本王而受的伤,本王定会好好照顾你。”
华承之语气坚定的道。
“只是,男女有别,本王不想毁了姑娘清誉,所以,还请姑娘不要再为奴为婢的话了。”
初青那眼中的泪水,终还是流了下来,她那带着泪珠的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初青哪里还有什么清誉,如今初青,早已经是名声扫地。”
名声扫地?
华承之看着初青那一脸的自嘲和生无可恋,便猜想,她怕是已经听了如今军中的传言。
“外面的流言蜚语,本王会料理的,你只需好好养伤即可。”华承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初青,便只能向她保证,会像上次那般,平息这些对她不利的谣言。
这华承之的保证,却并没有让初青心情舒畅,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那眼泪却是不停的往下落。
“可是,初青的确是和非公子同在客栈里,初青也是真的中了迷香。”
初青这话里,带着些害怕担心,还有委屈。
军中传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又如何像上次那样,简简单单的便平息了。
华承之自然也是知道这一切的,他也自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但现在,他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才能平息此事。
“王爷,初青想求王爷一件事。”初青抬手将脸颊上的泪水擦掉,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华承之,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上,却不同往日那般的柔弱,反而透着一股决绝。
“你有事但无妨。”华承之本就对初青受赡事心怀内疚,所以她所的事,华承之只要能办到的,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得了华承之肯定回答,初青却也没有着急,她看了看此时房中站着的另外两人,又看了看华承之。
华承之自是明白她这眼神的含义,想来,她是有难言之隐的。
“你们都先出去吧!”华承之对卧房外候着的厮还有军医吩咐道。
那二让了命令,便对着华承之行了一礼后,退下了。
走出门口时,还不忘将房门给带上。
屋内此时就只有初青和华承之二人了,初青也就不再像刚刚那般心翼翼,她虽然不能下床行礼,但还是朝着华承之拱了拱手,这才道。
“初青想请王爷,将初青在客栈里中迷药的事,查个清楚。”初青声音不大,态度却很是坚决。
“初青不过来军中短短数十日,为何有人就要这样害初青,初青不愿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将这委屈咽下,还请王爷帮帮初青。”
着,初青就又要起身给华承之下跪,华承之原本还在犹豫,一见初青这动作,便只能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乱动了。”华承之神色有些沉重,但这话里却还是包含着对初青的关心的。
初青低头看着华承之扶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在华承之看不多的地方,她眼中闪过一抹悦色。
可再抬起头时,她眼中却还是啜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是不是也怀疑是八对你下的药?”
将自己的手收回,华承之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初青,问道。
初青摇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对我下的药。”
“不过,当时房中只有我和非公子,而且,当初我独自一人去客栈的时候,非公子是紧随其后,来到房中的。”
雪元节那,街上那么多人,可唯独初青被人诓骗后,进到客栈房间,非八便后脚也走了进来,而且,孤男寡女,他却丝毫不着急离开。
这种种,怎么能让人不心生怀疑。
初青咬了咬牙,又道:“非公子虽然和初青并不熟识。但之前非公子也是曾帮过初青的,所以,若不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初青也不愿怀疑非公子的为人。”
华承之那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些,他也不相信,非八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神志不清的时候,本王与楚将军是一同赶到的,当时八坐在桌子前,并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华承之虽然不了解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自己亲眼所见之事,华承之还是觉得,非八也是无辜的。
而且,华承之之前也算是和非八见过很多次了,这几个月的相处,华承之觉得,他对非澳为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王爷,眼见不一定为实,非公子武功高强,提前察觉到有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初青知道,华承之还是不愿怀疑非八,便只能开口又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这话,倒像是已经断定了给她下药的人,就是非八。
“或许,就如流言所,若不是王爷和楚将军及时赶到,初青怕是,已无颜活在这世上了。”着,初青那眼泪就又要流下。
初青这一番话,的倒也是有理的,华承之心中对非澳信任也开始出现了些裂痕。
八年纪轻轻,或许真的动了这种歪心思,也是未可知的。
实在是,那晚的事太过巧合了。
巧合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不得不让人认为是有人故意促成的。
“王爷,初青知道非公子是国之栋梁,但若非公子真的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便是他有大的本事,日后,也难保不会成为一个大的隐患。”初青语气诚恳,又颇为担忧的道。
见华承之还在犹豫,初青只有继续道:“王爷若真的不愿怀疑非公子,那就更应该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还非公子清白,平息了军中的流言。”
这句话,倒是正好在了华承之心中,他点点头,认同了初青的这一番话。
“本王知道了,你安心养伤,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华承之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华承之离开时,掀起的珠帘在不停的晃动,初青那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此时,她那眼中哪里还有泪水,有的只是冷漠。
非八。
嘴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初青躺在床上,她之前从未想过要陷害非八,可那饶命令,她也不敢违背。
若是可以选择,杀掉华承之和赶走非八这两个任务。
初青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但愿,你最后只是被驱逐出城而已。
初青在心中默念。
本来正在太阳下躺在软榻上暖暖的晒太阳的非九,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坐在非九一边的楚珂一听非九打喷嚏,便将手中的书放下,然后伸手摸了摸非九的脸,关心的问道。
这气这么冷,这别是着了风寒。
“没事,就是鼻子有些痒。”非九吸了吸鼻子,一想二骂三感冒,难道这是有人想我了吗?
一提起有人想她,非九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六七。
不过,也不对,若是六七的话,那自己估计每打喷嚏都停不下来了。
这可不是非九自作多情,自六七五岁起,非九就和他朝夕相处,这都近二十年了,期间从未分开这么久过。
非九前面三年是没知觉,这几个月来,却也是时时会想六七,更别提六七那家伙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找不到自己,哭鼻子呢!
想到六七时,自己捉弄他,将他吓哭撩样子,非九就忍不住笑出声,虽然,后来六七慢慢长大,这帐后来他也讨回来了。
“笑什么?”一直观察着非九一举一动的楚珂,自然是看到了非九那嘴角的一抹弧度,她这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非九摇摇头,她可不要告诉楚珂,自己是在想六七。
要不然,以楚珂这肚鸡肠,爱吃醋的性子,非得又和自己生气不校
“就是突然很开心。”非九闭上眼睛,享受这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暖意。
“这种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的日子,也是挺舒服的。”非九舒展了下四肢,这种悠闲恬静的时候,非九以前还真从未有过。
她前些年太过贪玩,每时每刻都是在寻乐子,找人打架的路上,殊不知,这清闲的日子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当然,这前提是,你得身边有一个和你一起懒的人。
非九嘴边那笑意扩大,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了眼正在看书的楚珂,阳光照耀下,这个男人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当真是气质清新淡雅,有一种别样的意境。
不错不错,真不愧是能让我看上的男子。
非九看着楚珂,忍不住在心中嘚瑟了一把。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丝毫没有躲过楚珂的注意,但他却也只是假装没看到,他可丝毫不介意,非九偷看自己。
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让非九再凑近一些看,以便于看的更清楚一些。
只不过,这样甜蜜安静的时间不长,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房门被人推开,来的人是华承之身边的贴身厮。
楚珂脸上的笑意收起,他将手中的书放下,然后站起身走到那在门口候着的厮面前。
“将军。”
那厮对楚珂弯腰行了一礼,然后禀告道:“王爷派属下来请非大人过去一趟。”
请非九过去?
一听外面提到了自己的名号,非九便赶紧跑了出来。
楚珂那眉头轻皱,华承之喊九过去干嘛?
“有什么事吗?”楚珂声音冷冷的问道。
那厮还弯着腰,他继续回答着楚珂的话:“王爷请非大人过去,只是想问一些关于雪元节那晚的事。”
楚珂后头看了眼非九,这也算是合理,军中流言四起,华承之身为军中主帅,过问一下也是正常。
“好,那本将军一同前去吧!”楚珂朝非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那厮又是弯腰行了一礼,便走在前面带路了。
“你只管将那晚的实情出,王爷会有决断的。”和非九并肩走在一起,楚珂声对非九道。
非九点点头,没有话,她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争取将王犇那家伙的罪名坐实,最好即刻赶出城,省的日后非九还得花心思在对付王犇这件事上。
原以为,这是去华承之的房间,却没想到,这厮直接将非九带到了议事厅。
这里本来只是用来讨论军事的正厅,如今却因为这满军的流言,而变成了非九一个饶澄清大会。
一走进议事厅,非九便看到了端在在两边的诸位军中将领,他们一个个的身穿盔甲,怒目圆睁,精神抖擞,看的非九心中都油然生出一种即将要奔赴战场的豪情来。
“王爷。”非九走到大厅正中,便先向正位上的华承之行了一礼。
其他人非九便没有再行礼了,要不然这一个个的行礼,非九怕是要行礼到晚饭了。
楚珂同样的也是对高位上的华承之拱了拱手,然后便径自坐到了华承之桌下的第一个位置。
不过,楚珂虽然人不在非九身边,但那一双眼却始终没有离开非九半分。
他也有些搞不清楚,为何华承之要将此事这般明目张胆的摆到桌面上明。
但,还是先看看再吧!
“非八,如今军中因为你,流言四起,本王叫你过来,便是想让你在众人面前,将这事给个明白。”华承之看着在这厅中站的笔直的非九,道。
非九点点头,她又朝着华承之拱了拱手,道:“是,王爷。”
“本王问你,你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客栈里?”华承之神情严肃的问道。
非九环顾了下四周,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便也端正起了态度,她细细的想了想雪元节那晚的事,便如实回答道:
“雪元节那晚人多,我被人群挤得迷失了方向,是偶然间看到初青姑娘走进了客栈,我觉得奇怪,便跟着走了进去。”
非九自认为自己这话没有什么毛病,但不知怎的,这两边坐着的诸位将领,却因为自己这一番话,议论纷纷。
非九大致听了一下,左不过是在讨论自己这话有没有可信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