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回到座位上，一脸倦容。

“最近和闻夏有联系吗？”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她。

“没有，董小菲走了以后大家也没怎么联系。”

“我好像也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你真对她没有想法了？”

“没有，哪有。”

“那你是不是在约会袁小玥。”

“你就别操心我了，你多操心操心你边上那位。”然后我就指着坐在她旁边的小耳朵。

小耳朵吃了一脸酱汁不说，满手都是奶油和布丁，肖雪拿出湿巾想要给她擦拭干净，她却用舌头舔了个遍，手指间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萌哒哒的样子实在可爱。

吃完饭回到家，怎么都忘不了白天看到的那一幕。煮了一杯咖啡，放桌上没一会就凉掉了，突然就有了一种春天永远不会来临的感觉。

一直以来，我很清楚对闻夏的感觉不止友情那么简单，可是要说爱情又差了那么一点。我不敢问她对方是谁，一没资格，二我自己也没弄清在忧心忡忡什么。或许，毕竟是凡夫俗子，所以看见曾经喜欢的人有了归宿，心里怎么都有点无法淡然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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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一周时间又这么过去了。

我坚守在角落，观察着餐厅里面每一位客人。以前，对于周围的一切，有点熟视无睹，总觉着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如果有一天，那些司空见惯的事和人都消失了，是否会觉着惊讶呢？就像闻夏现在再也不需要我去照顾一样。我想，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有心去注意这些人和事。

一个女孩，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孤独的吃着牛排。不知道什么原因，吃着吃着就哭了。一开始，怕被人看见，不敢哭出声。后来发现盒子里的餐巾纸已经用完，她情绪也就崩溃了。嘴里的牛肉可能没有嚼碎，有点噎着了，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这个时候，她旁边桌的一个男生，走过去，递给她一包纸巾，然后说了几句话就走开了。没多久，女孩也不哭了，大口大口吃完剩下的食物。不管那个男生说了什么，至少他的行为已经温暖了女孩。

一家三口，坐我旁边。一开始，一家人都没有说话。后来，父亲开口问儿子期末测试成绩，小孩还是不说话。然后父亲放下刀叉，一口气喝完一杯咖啡，没有再动盘子里的任何东西。儿子看见老爸没有食欲，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等待父亲训斥。这个时候餐厅的音乐换成了柔和、优美的小提琴曲，但是这一家人本着来享受的心情可能在刚才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而那位妈妈，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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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伤怀，想站起来伸一下懒腰，然后电话就响了，是张书瑶，她让我去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她在那等我，有事给我说。

我到了咖啡厅的时候，张书瑶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了。

“以前没发觉你这么爱喝咖啡啊。”我说。

“你要喝什么自己点。我今天一回到办公室，发现那些文件真还在我桌上，没动过。”

“我猜到了。”我平静的说。然后招手服务生过来，点了一杯拿铁。

“两杯，谢谢。”她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然后继续对我说，“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他。”

“他今天有催你吗？”

“嗯，问我身体好点没，晚上继续加班。”

“这孙子，迫不及待啊。”我点了一支烟。

“我特别想冲回办公室和他大吵一架。”

“别自我践踏了，这样一来正中下怀。”

我实在想不明白张书瑶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女生，会做了什么让一个男人处心积虑的针对她。她坐在我对面，一脸疲惫显得特别落魄，第一次见张书瑶这幅废物模样，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你笑个屁。”她说。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你以前那么桀骜不驯，现在真摊上事了，傲气也没了。”

“我想辞职了。”她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是否太心急，干呕起来。

“你没事吧？”

“没事，最近一喝咖啡就这样，可能饮食不规律伤胃了。”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胃病不是小事。”

“我知道，网上预约了，周末去。”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公司的事你也别太着急，总有原因的。冯科最近怎样？”

“老样子，我俩现在也没什么话说。”

“反正我挺看不起他的。”

“现在在说我的事，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要不这样，你先私下加一下他微信，看看能否从他朋友圈看出点什么名堂来。”

“那我现在加？”

“回办公室再说呗，别一会他找你发现你没在，又给自己惹麻烦。”

“好，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喝。”

“我去你大爷，你就把我丢这了？”

“我买单，你接着喝，把我刚才点的那杯也喝了。”说完张书瑶抓着包就跑，就像赶着去捉奸似得。

看着桌上的几个空杯子，一下反应过来，妈的，我店里有的是咖啡，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让别人赚钱？心里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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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咖啡厅，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走过万达广场，它就像个标识物，让我想起以前经常陪闻夏逛街，她选她心爱的高跟鞋，我在后面提着包。那些店员总会误会我们是情侣，我们也只会相视一笑，从不去解释。我已经习惯做她的蓝颜知己，但是不知道她是否习惯现在帮她提包的那个人不是我。

电话铃声响起，张书瑶的电话又来了。

“我加了他微信了，他朋友圈看不出来任何信息。”

“他没有说什么吗？”

“他就是感觉很突然，问我是不是工作上遇到问题了。”

“那你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打电话给你。”

“你就说感谢他在你生病时候给予的照顾，认个错，说之前对他有误会什么的，赞扬他，给他戴高帽子，看他什么反应。”

“一定要这么巴结他吗？”

“你如果想在你们部门别树一帜，你就别回。”

“好吧。”

我想，在职场中不算计别人，总会被别人算计。随大流也是一种容忍，只要对得起德行。

走着走着，我发现我找不到方向了，我缺失了一种叫归属感的东西。没有渴望爱的人，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最后，我到了店门口，看见袁小玥在里面忙活，我才清醒，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