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安生把行李放到车上,上车后看到她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过后,桑十一抬头,“我们走吧。”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小区一眼。
这是她挑选的小区,是她付得首付,却不是她的家。
车开往她的现居地,值夜班的保安老头问了哪幢楼后,直接让他们进了。
东西被搬了进去,桑十一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她觉得恶心,觉得被桑白碰过的地方都很恶心。
那是从小到大都当成哥哥一样的人啊,他怎么能做出那种事?真恶心,太恶心了!
连带着那个躲在黑暗中,听着她凄厉的呼救,却始终不肯露面的父母,也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她不信他们没听到,她不信他们对桑白夜闯的行为一无所知,她不信单凭桑白敢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其实她可以猜到,一家之主才敢做出那样的决定,然后得到拥护。
她换了衣服,看了眼被扔在角落的睡衣,突然伸手抓起来揉成一团,狠狠的塞进卫生间的垃圾桶,她觉得恶心,看了都想吐。
从卫生间出来,裘安生正坐在原地发呆,小客厅里塞满了体会了的两大包行李和零零碎碎的小包,他看着头发湿漉漉的桑十一,问:“你觉得还好吗?”
桑十一走了两步:“还好。”
她一点都不好,从内到外都不好。
毕竟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还是内心一直当成哥哥的人,她真的一点都不好。
裘安生不放心,“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会好一点。”
桑十一木然的点头:“谢谢。”
是真的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表达她的心意。她不敢相信如果今天晚上,裘安生没有奇迹般的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没什么好谢的,你早点睡觉,”裘安生站起来:“我回去了。”
天不早了,凌晨两点多,正是深度睡眠的时间,她需要好好休息,她整个人就像快要呆了似的,让她显得弱小又无助。
裘安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给她打击太大,以致她整个人还没完全清醒,他甚至怀疑她明天能不能恢复过来。
对大部分人来说,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对桑十一来说,那个家却成了噩梦。
见她对他的话没有反应,裘安生再次重复:“你早点休息吧。”
他走到门边,伸手拧开门,正要把门拉开,桑十一突然问:“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裘安生回头看,桑十一盯着自己卧室的门,“我总觉得……这个门不结实。”
门不结实,所以她担心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裘安生点头:“可以。”
桑十一失魂落魄的径直进卧室,她甚至就这样顶着滴水的头发要睡觉。
裘安生在卫生间的毛巾架上拿了干毛巾和电吹风,在门口敲了敲:“你头发还是湿的。”
桑十一“啊”了一声,她木然的接过毛巾,机械一般的擦着头发。
“桑十一。”裘安生看着她的样子:“我会帮你守着门,你待会可以放心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