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时，连夜空都应景地雷声大作。

加大油门，穿梭在雨幕中，每等一个红灯，都像是煎熬。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是直接冲上楼的。

经过急诊室的时候，余光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急刹住脚步，走近确认，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果真是应巧。

程燃刚刚明明说她已经回了公寓。

他吃惊地瞪大眼睛，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抬眼，看到手术室几个大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恐惧和担心，应巧全身瑟瑟发抖，满脸泪痕：“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不听话！”

觉察到什么，不安袭来，左泉捏着应巧的肩膀，差点吼出来：“到底怎么了？手术室里的人是谁？程燃呢？程燃在哪？”

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抓成一团。

“她，她在里面！”应巧努力抬起手，指着手术室的大门。

左泉狠狠地捏着她的肩膀，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是你对不对？你做了什么？你赶走了应允还不够吗？你还想害死程燃是不是？我们到底欠了你什么？”

应巧绝望地抬头，眼神没了光泽：“连你也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我吗？是我让应允离开海城的？还是我打伤了程燃？”

她奋力推开左泉，不让他靠近，抱紧膝盖蜷缩在走廊的椅子上。她已经够自责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因为担心程燃。”

“没事，我都习惯了。”她吸了吸鼻子：“燃告诉你我在君爵上班了？”

左泉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你在君爵打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出没在那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应巧抬头，吃惊地看着他：“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燃在医院，还那么快赶来？”

她以为他们俩为了找她，一个打入内部，一个在门口放风，所以才那么快出现。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更加自责：“你都不知道，她刚才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直接冲到我面前，我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倒下了，满脸的血，我吓晕了，醒来后就在这里了。你说她怎么那么傻？”

左泉听得心惊肉跳，拳头攥得越来越紧，除了生气应巧的胡来，也恨自己没有保护好程燃。

后悔上次在君爵门口看到她们俩的时候，没有问清楚。

如果那时候他稍微理智一点，上点心，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电话又响起，他按掉。

起身，看到应巧身上单薄的衣服，脱掉外套给她：

“我得走了，我来医院是因为别的事，程燃出了手术室，你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应巧惊讶地看向他，疑惑地问道：“左泉，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有了比燃更重要的事？”

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回想这些年经历的种种悲欢离合。

竭尽全力争取的最终发现其实并不属于自己，一直忽略的恍然大悟才最珍贵，苦苦逃避的始终无法释怀。

他语气认真：

“应巧，有些时候，离开不是不爱，而是为了成全。可能是因为放手比紧握更能让她幸福，也可能是因为终于懂得什么才叫爱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