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九话:死亡斗兽场(一)(1 / 1)流白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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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古老的斗兽场,它有着罗马的建筑风韵,可这里既不是罗马斗兽场,也不是科西姆竞技场,而是一个无名岛屿上的一处遗迹上建起来的,甚至可以是一堆乱石,人们且称之为死亡斗兽场。

它的地基原是一片坟场,树枝上曾经坐落着黑压压的乌鸦,墓碑在这里横七竖柏插立得到处都是,有些上面布满了青苔和绿藤,还爬满了各种昆虫,还有些石碑已经裂开了。

忽然有一,一伙狂热分子奉命过来赶走了乌鸦,砍掉了附近长出来的草藤、树木,碾死了所有能够看见的昆虫,将所有能用的墓碑用来重新打磨、切割,成为建造这死亡斗兽场的石料,不能用的就全沉海里去了。

他们奴役着一伙囚犯,没日没夜地工作,不到两年就建造出了这壮丽的死亡斗兽场,海面上漂浮的死尸也在这两年里忽沉忽起,最后全部流走了。

待贵族和国王们的舰队到达时,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了这巍峨挺拔的斗兽场,青花色的大理石,每一块都重达数吨,有的是漂洋过海用大帆船运过来的,有的则是掏空了一座座大山才终于打磨出来的,这样宏大的建筑也可以是无数的尸体堆砌出来的。

这斗兽场俯瞰下去呈椭圆形,分为两层,高共计二十余米,长近八百米、宽五百。观众席围成一圈,占了一半的位置。第二层中间那只有一半大,深十米的大窟窿就是斗兽场。

这斗兽场中间又修立有一个半径五米左右的了望塔,那是国王和王子的专用位置。在这上面,国王和王子拿着了望镜,俯视底下的厮杀。周围一圈,站着保护国王的士兵。

了望塔是有顶的,上面修立尖顶、盖琉璃瓦,由四根龙纹的大理石柱支撑,护栏以城墙状,半腰高,上面也雕着各色花纹、漆上红沙。

死亡斗兽场的两层每一层都是十米,底下那一层关着囚徒和奴役,最上面那一层端坐着各种达官贵人,是露的。他们围坐着对向那个圆窟窿和了望塔,了望塔和观众席几乎是差不多高的。

观众前往二层的通道有六个,均匀对称分布在这椭圆形的一周,且这通道是和奴役、囚犯、士兵的通道完全分开的。

椭圆形的十字与圆弧相交处那四个的通道便是通往第一层的,终日有士兵看守,高大的黑色铁栅栏封住入口,里面还有数不胜数的铁门,每个铁门前又有士兵。

二层观众席周围一圈的护拦是花纹石柱,上面雕着狮子、盾牌、长矛、剑一类的东西。也是半腰高,若不慎跌落下去,必然死于那甲片般石板布列的地上。

观众从那六个入口进去也各派有两名士兵看守,就是一段一直向上的石阶梯,不过铺着虎皮、熊皮的地毯。周围全是黄色的壁画,内容大部分是戴着枷锁的囚徒、被狮子吃掉的战士、还有正在作战的战士一类的东西。

这壁石有些地方被镂空,里面放着好似永远也燃不尽的火烛,即使有火烛,这直通向二层的四周封闭的阶梯里面也很幽暗,但并不狭窄,可以同时五人并校

你若在这里有意停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上一会,就可以从这石壁里面听见男人或者女人痛苦的呻吟之声,就像那些死去的冤魂,在坟场上方阴魂不散,呻吟、哭泣一般。

从来没有人见过,一层该是什么样子的,除了囚犯和战士还有士兵和监狱长。

现在该这斗兽场,它深陷下去,有前后左右四个入口,开始前都由黑色的铁栅栏封印。左右两个入口关着狮子,前后两个入口是战士的通道。

这些战士和狮子直接从一层走狭窄的台阶径直上到斗兽场里,往往由士兵押送。开始之前,先得让国王和王子们庄严、威武地走过斗兽场,好像审视一般。然后打开了望塔的铁门,上到了望塔,待观众如数到齐,才放战士出来搏斗厮杀。

这观众席的下面、一层之上,中空密闭的地方,也就是住宿和用餐的地方,里面陈列各种物品,可以进行商业往来,也可进行赌注,买卖战士、囚犯、奴役。

前往的方式,便是通过观众席的四个暗门下去,和来时的那六个通道是隔开的。这四个通道虽然也是台阶,可显得金碧辉煌,石墙上雕金刻银。地下铺着白玉般的卵石。

里面虽然封闭但非常光亮,甚至还能看见一些萤火虫被抓到了罐子里,发出火红色或者幽蓝色的光芒,燃烧的火烛更是不计其数,有镂空摆设的、有吊着插立的。巨大的落地窗,也让阳光肆无忌惮地穿刺进来。

我想这样你已经对这宏大的斗兽场有了一些大致的轮廓,那么我们该这里面的人,国王生性残暴、酗酒、贪色。王子们虽然看上去仪态万千、不苟言笑,但实则心里在打着各种算盘。公主们不愿意看这种血腥的场面,但不能拒绝国王和王子的邀请,于是也便在战士被厮杀后发出矜持而兴奋的尖剑王后已垂垂老矣,她受到了国王的冷落,国王一心观看决斗,无心关注王后的一举一动,她便整日闷闷不乐。只有当国王因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后,才会将王后拽入怀中,疯狂亲吻起来,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而王后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很多,但他们都很不幸,他们最终都倒在了血泊里,乃至无法长眠于地下,而是在狮子的肚里呻吟。

所以请允许我以一个上帝的视角来看待这残酷而又荒诞的故事。

我们的第一位主人公是一名教士,他身披黑色的长袍,头部也用黑白色的长袍裹住,他的胡子花白长垂、一直垂到胸脯,胸脯苍白得可以看见里面的青丝,那是筋脉,甚至还可以看见筋脉里有黑红色的血在流淌。

胸脯上还坠着一个银黑色的十字架,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这起伏的频率很快,呼吸很急,明他有些紧张。

他瘦削的脸庞使颧骨突出,他的嘴唇苍白没有血色而且有些干裂,皮肤也褶皱,如沙粒一般坑坑洼洼。

他的鼻尖有些勾,但鼻梁塌下去了。看起来像是一堆肉叠在那里。他浓浓的眉毛倒只白了一半,还有一半是黑色的,弯曲着向下生长。

他的眼眶里深深地嵌入两颗黑宝石,但没有发着黑光,而是有些泛白。从长相来看,他是老实和斯文的。他苍白瘦削的手臂缩在那黑色的长袖里面,像白骨。

他的左腋下夹着一本古书,右手和左手握在一起,不安地放在胸口。

他回过头朝了望塔上看了看,那油光满面,肥肉堆叠在两颊上的人是国王,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各种水果,三分熟还带着血的羊肉、牛肉。被国王那胖大的手握住,往那血盆大口里塞去。

他脸上的肉鼓起,埋没了鼻梁和眼睛,简直像把五官都埋没了,整个是一肉团。

王子和公主们倒很俊美消瘦,就是端坐着,纹丝不动。王后则一只纤细的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打着扇,愁眉苦脸地把五官拧成一团,不过还是很美,那头上的皇冠和纤细颈脖上戴着的珍珠宝石,那手上的宝石戒指、钻石戒指、翡翠手镯,竟也只是她美的修饰。完全抵不过她那迷饶鹅蛋脸庞,微红的两腮,盘在头上的金黄色秀发,高高挺立、雪白的胸脯,樱桃一般的嘴,蛇一样的细腰、熊一样的丰臀。

生性残暴的国王不肯任何人盯着王后超过一分钟,若是被他发现了,就要被扔进这斗兽场里去。但教士还是忍不住再多看了两眼,国王和王后的年纪相差至少有二十岁!

他们身边围满了身着银白色铠甲,手持长矛而立,腰佩长剑的士兵,头上也戴着精心打造的头盔,这些贴身侍卫,都是个顶个的勇士,放到斗兽场里,几乎是所向披靡的,高大而威猛。

这时国王刚好盯了教士一眼,教士立刻转过头去,豆大的汗珠立刻顺着额头疯狂滴落下来,他的双腿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背对着国王,纹丝不动。

幸而距离稍远国王没有看见他这样的表现,只是又塞了一只带血的鸡腿入口,瘫坐在金色龙纹的狮皮椅子上。

教士开口了。

“神明注视下的子民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见证上帝的裁决。我们这些有此殊荣可瞥见一眼神恩的光辉,都要感谢我们的陛下!”

“陛下为了使这些终将下地狱的人受到惩罚,费心修建了如此神圣的死亡斗兽场,善与恶都将在上帝的光辉下一览无余。”

“战死者应归到地狱,战胜者应升入堂,此刻,你我共同见证这裁决的神圣与公正,便要让这有罪之人,在这斗兽场里殊死搏斗,若他们都不愿意接受上帝的制裁,那么陛下将会放出两只雄狮,替上帝完成最后的裁决,裁决时间为半时,若半时后不能决出结果,那么将由陛下的神兽做出选择!”

观众席黑压压的坐满了人,他们是各式各样的人,有商人、有贵族、有信徒、有散人……在发言过程中人们始终端坐,表情严肃,举止轻微。但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大家都兴奋地叫了起来。甚至一些人按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快开始吧!让我们一同见证上帝的裁决,让上帝之光,普照众人!”国王也兴奋地站起来,举起啃食了一半的鸡腿喊道。

“好的陛下!”教士转过身去向陛下鞠了一躬,然后又转身面向观众。今日需要裁决的两个人,他们的罪名分别是,偷盗和杀人。

教士缓缓转身指着前面的那铁栅栏道:“此人本是一个屠夫,在贩卖肉类时经常缺斤少两,将私扣下来的肉吃入腹郑后来事情败露,和人发生口角,最后愈演愈烈,竟举刀将对方砍死,并碎尸。神啊!我恳求你做出英明的抉择,在陛下的见证下,将此人送入地狱吧!”

完,教士又转身朝向后面的方向,指着那个铁栅栏道:“此人是个孤儿,从被父母抛弃,依靠一户好心人家收养长大,却不料慢慢养成了偷鸡摸狗的品性,在偷盗珠宝店时,被人发现,慌乱之中竟将店主捅死,携带大量珠宝逃窜,但却没能逃脱陛下英明的士兵将之绳之以法。神啊!我恳求你做出英明的裁决使此让以最痛苦的惩罚,乃至下地狱去!”

“神啊!接下来我将两人送于你裁决,请让正义的光辉普照众生吧!”完,教士缓缓转身,向了望塔走去,士兵打开了铁栅栏,在踏进了望塔的那一刻,两只雄狮不约而同地对着教士咆哮起来,吓得他几乎是跌了进去,士兵赶紧关上了铁栅栏,并锁死。

这时众人欢呼起来,只见前后两边的铁栅栏,咔地打开。前面的通道被士兵推出来一个高大,满身肥膘的中年男人,他穿着沾满血迹的白衬衫,眼球蓝中带白。肥肉堆叠着没有了脖子,光头,表情凶神恶煞,噘着嘴。

与此同时,后面的通道则被士兵推出来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孩,他或许十七左右,衣衫褴褛,嘴唇破裂带着凝固的黑血,有些害羞,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四周,手臂和双腿都细如竹竿。

头发乱糟糟的,像凝住了,五官却很清秀,虽然有些稚嫩,但非常具有观赏性。

两人同时被打开了手上的镣铐,然后士兵返回通道,迅速锁上了门。

斗兽场上有的武器只是木棍、手掌大的尖石、还有一些破裂的瓦砾。

众人继续欢呼着,有人已经开始议论:“这场怎么打,完全就是恶狼对羊羔嘛!亏得还有人压了对面那男孩的注,肯定得输得只剩大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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