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宝贝?!”幽草被他抓住双手,心里有些不安,少爷的生活起居都是自己一手打理的,哪里藏着大宝贝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难道是那些不懂事的婢子和奴才瞒着她陪少爷胡闹过?
想到那些下人平日里就总是教少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幽草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顾平嘿嘿一笑,撩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臂,微一用力,竟是凸出了一小块肌肉,他见幽草神色不善,疑惑地问道:“小幽草,你皱着眉,哭丧着脸作甚,少爷我还没死呢。”
“呸呸呸,少爷怎么会死?要死也是幽草先死,呸,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幽草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抽手的刹那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目光下移,正好看到顾平在秀肌肉。
“少、少爷,您这是?”幽草自幼习武,身材匀称修美,对人体各个部位的肌肉尤为敏感,少爷体虚体弱,从不锻体,手臂处怎么出现了类似武者才有的肌肉组织?
“嘿嘿,药罐子给我推拿了一阵,这次伤愈之后,我忽然感觉身体好了不少,你说会不会是九龙针术产生了奇效?”顾平笑了笑,慢慢引诱幽草去思考,他的体术一下子从1提升到8,明眼人都会觉察到一丝异样,与其瞒着不如借着幽草散播开。
现在埋下一粒种子,未来生根发芽也不会再惹人奇怪。
“这......”幽草惊喜地抚摸着顾平的手臂,感受着肌体变化,她是三品高手,对肌体的了解远超常人,这不是什么异变病症,是少爷的体质真的变好了!
“九龙针术传自陆怀景陆医圣,据说是失传已久的针灸古术,具体功效恐怕只有三小姐和陆医圣两位清楚。从前三小姐都是用更加温和的太乙神针治疗少爷,这一次迫不得已施展九龙针术,难道阴差阳错,找对了法子?”幽草心里激动不已,竟是开始自我攻略,自我说服。
她对顾浣溪的医术绝对信服,少爷总不可能自我成长,思前想后,问题应该就是在九龙针术上了。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如此一来,您身上的......‘小毛病’很快就能痊愈了。”幽草开心地一笑,差点说漏嘴,少爷最不喜欢别人提他身患隐疾的事情,在外总爱装作身体健康强壮,这些忌讳都是雷区,不少下人因此丧命,和少爷亲密如她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愿吧,不过这事暂时不要告诉药罐子以外的任何人。”顾平点头,小幽草还是给力的,连理由都给他找好了,就当做是九龙针术的功效吧,他身怀系统是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让人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幽草知道。”幽草收起笑容,忽然记起杏儿的事情,便询问了下顾平的想法。
顾平奸笑,把和杏儿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告知她。
幽草点头,少爷爱玩,人所共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这些衣裳装扮,不知是哪个小厮想出的下流玩意儿,传播出去,可有损少爷威名。
“少爷放心,幽草已经吩咐人去置办,下午就能送来。”幽草微福,一抬头,就被顾平抱住,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幽草香一个,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顾平这一下是发自内心,不过也算前身的一贯做派。
幽草脸颊通红,任由他抱在怀里,总觉得少爷的怀抱比以前要温暖许多。
“对了,小幽草,听说你去审了那个女刺客,本少爷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气,我要亲自过去拷问她。”顾平收敛笑容,他的真实目的是通过女刺客了解一下实情,刚到这世界就被人盯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两世为人,他比谁都珍惜这条命。
“少爷亲去?官狱里脏乱不堪,这不大好吧。”幽草皱眉,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思索了片刻,试探着问,“要不我让李县令将那贱人提到县令府上,您去府里坐坐?”
“如此甚好。”顾平不住点头,他也不愿意去牢房里见人,那是世界里最阴暗血腥的地方,他可不想去了之后吃不下饭。
幽草连忙去备轿子,不到半盏茶功夫,一顶漂亮至极的华贵花轿被四个壮汉抬到了房前。
顾平上轿子前正好撞见过来看他的顾浣溪,她刚受到幽草的密信,得知九龙针术可能对顾平的隐疾有帮助,马不停蹄地跑来。
“顺安,你要出门?”顾浣溪瞥了眼轿子,溺爱地看着他,为他整理好了衣领,这才挥手放行,“也好,这几天你在房里怕是闷坏了,去散散心吧,对了,到了李县令那儿记得少吃荤腥油腻,莫贪杯,这几日......最好戒一戒女色。”
顾平心里感动,脸上却是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甩过她的手冷哼道:“我去潇洒,你又要来管了,非得闷死我你才开心。”
“没没没。”顾浣溪急忙摆手,不知所措。
“起开,这不有你吗?天下第一医仙,要是我亏了身子,你总有法子补回来吧。”顾平钻进轿子,恶语相向,“出发!”
幽草叹了口气,少爷是恨极了三小姐和顾家的所有人,他身体虚弱,比常人大有不如,连......那里也是大不如人,十余年来心理逐渐畸形,这才养成了这种性子。
这是心病,纵是医仙也无从下手。
顾平体质提升后,现在已经和常人没多大区别,因此也不知道曾经有多么不堪,前身对三姐的蚀骨之恨他实在不能理解,现在不是转变的好时机,只能演戏到底。
花轿迅速奔赴县令府。
第一次离开浣溪居,路上的一切对顾平而言都是新鲜的,他小心地探出一小半个脑袋,保证安全的同时尽力扩展视野。
秋日上午,雾气刚散退不久,城中两侧高楼琼宇,古风浓郁,各种砖木结构,精巧设计看得他眼花缭乱。
浣溪居地处江都县主城最繁华地带,这里一片都是各式小楼,居住的俱是江都县最有权势的人,不远处是极有名的流晶河,上面满是一艘艘装扮艳丽的画舫,随波漂流,稍显疲倦的烟尘女子坐在船头舞动手里的圆扇,偶尔回头,那一抹压于眼底的寂寥似有无数故事欲诉说给旁人聆听。
繁华区域对面便是民众极多的闹市,商贩林林总总,两旁多是铺子酒楼,另一侧则是一整排的青楼,排排并列,女子们摇扇招手,巧笑嫣然,时不时有衣衫不整的男子从里面走出,大概是睡了一宿,此刻正赶着回家。
顾平的轿子有一队带刀侍从开路,武朝风气尚武,行人多有佩戴刀剑,但大多是附庸风雅而带,像这般气势汹汹的侍从可不多见。
最前方的小厮高举一方黑旗,上面刻着精雕细琢的一个“平”字,顾平不喜欢用顾家招牌,另辟蹊径,将自己的名刻在旗上,日子久了,江都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是这位小爷的特有旗号。
“平”字开路,人流分散到两旁,没人敢靠近。
两侧行人中,一名头戴斗笠的人忽然开口询问身旁百姓:“请问这是什么人出门,为何大家都不敢越过黄线,县令的排场也没那么大吧?”
“嘿嘿,兄弟是外地来的吧,这是我城恶少顾平的私人旗号,县令?在这江都县,县令只能排老四。”旁人低声回应。
“第四?那还有谁能排在一县之长的前面?”斗笠男人好奇地一问。
“第一便是这顾平少爷,第二则是浣溪居主人医仙顾浣溪小姐,第三是顾平少爷的贴身女婢幽草。”那人扳着手指细细数来。
“呀,师哥,他们就是咱要找的人了?”斗笠男人旁还站着一个娇俏少女,身姿玲珑,也带着一方小斗笠,声音甜美动听,“是他们捉了师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