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矩子刺秦(1 / 1)Sindra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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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横亘在墨白与明成峤之中,挡住了墨白刺向成峤的短剑,那人出剑力道很大,墨白往后稍微退了几步。

墨白抬头一看,发现是个黑衣蒙面男子,遮住了半张脸,手上握着长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沾染了点点血迹。

“侍女不顶用,见笑了。”墨白轻笑道。

卫仪没有理会墨白的话,挥剑径直斩过去,“杀人偿命。”

两人在一旁挡着,燕昭绾边在流血的手臂缠上布条止血,边爬到了明政身边,他被墨白拍了一掌,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燕昭绾抱着明政,感受到明政因为疼痛浑身颤抖,心里着急却做不了什么,她只能尽力抱着他,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那边三人打得不可开交,明成峤面不改色,立马拔出了剑,配合卫仪朝墨白劈刺而去,两人合力攻击,气势汹汹,而墨白见招拆招,安之若素。

墨白挡着两人的剑,还有余力聊天,“杀人?我杀谁了?”

“咸阳的百姓,公主,还有无辜的人。”卫仪说着,长剑扫着剑风刺了过去,带着他的愤怒,却只刺穿了墨白的黑色长袍。

墨白大笑,平静的面庞扭曲起来,“为道而死,是最伟大的牺牲。”

“你杀的女子,叫翎华。”明成峤红了眼,如同野兽,靠着本能狩猎着猎物,“这是你死前听的最后一个名字。”

明成峤一剑刺了个空,被墨白抓了个空当,那把轻盈的小剑顺着他的重剑滑过去,滑向了喉咙,离脖颈只剩不到一尺的距离,所幸卫仪的剑替成峤挡了这一击,带着成峤退后几步,先行撤出了墨白的攻击范围。

“长安君,莫被他激怒了。”卫仪提醒成峤。

“小弟弟,箭法厉害,剑术还差得远。”墨白一挑眉,没给两人时间,飞速持剑跳至他们面前,“得认真了。”

还没等成峤两人反应过来,一掌御气拍了过来,如明政那般,成峤被掌力击出很远。卫仪大惊失色,墨白右手的短剑已经杀了过来。

刀剑相撞的清脆之音不停传来,愈来愈快,墨白的衣袖上系着几个银色铃铛,铃音也变得纷乱嘈杂。

卫仪应付着墨白不断突刺而来的剑,眼前有些朦胧,看不清剑,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他心里着急却又无能为力,这种状态不对,完全就是墨白牵着他走,把握着一切,他只是靠本能在抵挡墨白的剑。墨白的剑招,毫无章法,仿佛只是乱刺,却总能击到最痛的地方。

耳边的铃音,跟催命一样。

所以这就是他不用重剑的原因,手提一把蛇形轻盈小剑,剑招飞快,卫仪已经明白了墨白的出招原则,却无能为力。

在墨白面前,卫仪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师父和师姐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再见了,小剑客。”

墨白嘴角扬起微笑,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该结束了,眼前的人已经筋疲力尽,终于露出了破绽。他的破绽,无比细微,别的剑客根本发现不了,可是逃不过墨白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

剑从腋下刺来,卫仪下意识闪避,突然有一把剑从脖颈滑来。

“怎么会?残影?”

腋下的剑是墨白混淆视听的剑影,卫仪瞬间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尽力动起来了,墨白的剑已经扎入了肩上,带出一串血花。

“居然躲过了,可惜。”

墨白轻轻说着,往心脏补了第二剑,在生的渴望下,被卫仪拼尽全力挡住。

忽然一阵脚步声纷沓而至,一个女剑客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侍卫。墨白见到来人,微微一笑便收了手,往后飞速退了几步。

“小剑客,有缘再见。”

一只巨大的白鸢降临,掀起大风,卷起了许多尘埃。明成峤想拉弓射死那只大鸟,可是太过疼痛,双臂根本动不了,只能眼巴巴望着墨白骑上白鸢,飘然离去。

明政一直躺在燕昭绾怀中,他的肋骨被墨白的掌力拍断,刚吸入一口气,突然一口淤血涌出,吐在燕昭绾的衣领上。韩清跑到他们身边,拿出止血的药丸,塞入明政和成峤嘴中。

卫仪被刺了一剑,刺破了动脉,血流了满地,其余侍卫替他包扎上药,终于是止住了血。

韩清见着满地狼藉,他们四人都被墨白击败,不由皱起了眉头。

“早知道矩子武功高强,没想到连师弟和长安君合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多亏韩姑娘及时赶到,否则我们都死于非命。”燕昭绾说,心里很后怕。

若是韩清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若非是带了那么多人,矩子看到我还是会再杀下去的,跟疯子一样……”韩清望向了师弟,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陷入了苦恼之中,走上前安慰他,“师弟,你尽力了,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我不仅轻敌,实力也不够。”卫仪拿起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把长剑丢到一边,“什么大秦第一剑客,白担了虚名。如果不能击败墨白,我便什么都不是。”

另一侧,明政与明成峤也恢复了力气,看到彼此,同时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回得挺快,这才几天就收到信了?”

“什么信?我是一路追着羽过来的……”

“没收到就算了。”

两人突然吵了起来,相互都有些看不顺眼,特别是明成峤,看到明政被燕昭绾搂在怀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来了。

“你、你怎么一直躺在人家的怀里?没手没脚?”明成峤不服气地问,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受伤了。”明政也瞪了他一眼,“明成峤,别以为你救了我们,我便忘了你之前干什么了,有什么罪你该受着。”

“明政,你终于像个男人,不躲在女人背后当英雄了。”

“躲?不能冲上去白白送死,懂吗?”

“都别吵了!”燕昭绾在中间听着十分恼火,连忙制止住了两人的争吵。“明政,既然弟弟回来了,你该拿出兄长的姿态,以前的事,该放下便放下。”

“听到没?”成峤见燕昭绾似乎偏向自己,向明政露出得意的笑。

“还有你,成峤……”突然撞见燕昭绾严厉的眼神,成峤一时愣住不敢多语,眼巴巴地望着她。

“明政是兄长,对你已经够大度了,而你回来之后却没把明政当做兄长,同时没有任何感激,反而大呼小叫,失了弟弟的礼数。”

听燕昭绾这么说,成峤心里有些惭愧,尽管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还是向明政道了歉,“王兄,对不起,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不该贪玩带华儿出去,也不该一时冲动鲁莽起兵。”

“还有呢?”燕昭绾继续追问道。

“王兄,一直误会你,是我混账。我还以为你怕相国萧玮,不敢动他……”

“没关系,回来就行了,父王说过,兄弟之间不可起争执。”明政摆出了严肃的面孔,拿出兄长的姿态教训着弟弟。

成峤更加无地自容了,低下头向明政叩首认错,“都是我的错,连父王的嘱咐都忘了,对不起王兄,更对不起父王。”

燕昭绾见两兄弟冰释前嫌,只是微微一笑,将明政扶起,明政始终靠在她身上没离开过,明成峤这才发觉到了异样,低头一看她的玉佩在明政腰间,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们……”

明政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搭在燕昭绾肩上的手更用力了,得意洋洋地对成峤说道:“是我的人,不要有非分之想了。”

“什么?”

明成峤惊在原地,不知所措,着急地问燕昭绾:“是不是王兄太霸道强迫你的?”

燕昭绾轻轻笑了起来,“不,从小时候开始,我们便一直喜欢着对方,只是,最近才发现。”

成峤垂头丧气,不再追问下去,看着他们搀扶在一起,根本没有其他人的空间,心里有个心结,暂时打不开。

燕昭绾瞧出他情绪不对劲,但因为明政受伤了,只能之后再慢慢劝说成峤。

她着急地对明政说:“阿政,快回宫休息吧。”

“不。”明政思索着晚上发生的事,缓缓说道:“出城。”

“出城做什么?你受伤了。”燕昭绾疑惑地问。

“去蒙武的神武营,驻扎在城外。”明政的目光看向咸阳宫的方向,烟雾遮住了视线,“正好出宫,又正好碰到了墨白,这件事太蹊跷。而且咸阳乱成这样,有人浑水摸鱼也是很容易的事。军队在手,众将听命于王,没有人能掀起风浪。”

她明白了明政的意思,他总是考虑周全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甲士在城里维持秩序,他是担心相国瞒天过海,集结军队逼宫。

咸阳,没有一处安生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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