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婕拿着施楚筠的血样回到了实验室。
姚焕刚刚回自己办公室换了身衣服,休息了一会儿。回到实验室果然看见徐婕又要继续研究。
“好了,休息会儿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姚焕夺过徐婕手中的器械,对徐婕说。
“哪儿睡得着啊?”徐婕无奈摇头。
“那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了啊。施小姐不是已经醒了嘛,现再人没事,说明它可能有个潜伏期。休息一下,再研究也不迟。”姚焕看着一脸疲倦还要硬撑着的徐婕苦口婆心地劝她。
徐婕又何尝不知道,可要是潜伏期很短,突然发作,她什么都来不及做怎么办?她不能冒险啊。
想到这些,徐婕就蹲了下去,哭着说:“是我错了,我非要让她留下,那天也是我让她去找我的。要是没有遇到我,楚筠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徐婕自责,怪自己在云瀛大学遇上了施楚筠,想方设法地让她能够留在自己身边,更怪自己那天让施楚筠去景华找她。
姚焕知道徐婕喜欢施楚筠,让施楚筠做她儿媳妇的心,他还为此配合徐婕演了场戏呢。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不是你的错,可冷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进入到施小姐身体里的,这些疑问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姚焕安慰徐婕,更多的是让她冷静下来,好好分析分析。
徐婕明白姚焕的意思,可她真的很难过。
过了一会儿,徐婕缓过来情绪,把新血样递给了姚焕,说:“这是楚筠走之前,我取的血样。”
姚焕接过去后,把血液放进了医用储藏柜。
“回去好好睡一觉,接下来还有一场仗要打。”姚焕拍着徐婕的肩膀,鼓励她。
这场仗她不会输的,她绝不能输。
施楚筠从医院出来后,程晋深开车带着她和夏天直接回了定泽程家。
“小姐回来了,我先去沏茶,然后通知夫人一声。”王嫂见施楚筠跟着程晋深回来了,无比高兴。
施楚筠坐在客厅茶桌上喝茶,程晋深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程晋深能想到裴成抑做了什么,他也知道施楚筠和裴成抑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可现在看着施楚筠冷静的样子,他竟然猜不透她是怎么想的,是恨,还是不在乎?
可他只觉得施楚筠委屈,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裴成抑。
程晋深默默地走了过去,盘腿坐到了施楚筠对面。
“楚楚,说实话你跟,他,之间做了什么约定?”程晋深想不通施楚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以他对施楚筠的了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施楚筠抬眸,不解:“嗯?”
程晋深没有继续问,其实他刚开口就后悔了,现在哪是问这些的时候,他害怕会刺激到施楚筠。
施楚筠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仍旧冷静地回:“没什么。”但声音明显沉了很多。
没什么约定。
有霍州的命令压身,有雷深的苦求在先,这些她可以不管不顾的,可她还是签了。
没什么约定,只有命中注定。
从那一刻起,她有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举动。
其实,在别人眼里,施楚筠的一举一动都挺莫名其妙的。
“我先上去了。”施楚筠放下茶杯,起身走了。
程晋深感觉到施楚筠跟以前不一样了。更确切的说,是跟这两年的施楚筠不一样了。
其实,程家人刚接触施楚筠时,施楚筠也是跟现在一样,冷冰冰的,与人很疏离。
后来,程家人认施楚筠做干女儿,渐渐地,施楚筠愿意跟他们交流,直到他们真的成了可以说说笑笑的一家人。程晋深以为施楚筠会这样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自从他知道施楚筠结婚后,他几乎没有见过施楚筠笑了。她又做回了之前的施楚筠,那个封闭的,冷漠的施楚筠。
施楚筠一直都是施楚筠啊,她没有变过,那个嬉闹的施楚筠是她一辈子的渴望,只是有幸这辈子排练了一遍。
晚些时候,陈数回来了,一进门没有看见施楚筠,只见程晋深捏着个茶杯在茶椅上坐着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楚呢?”陈数问程晋深。
程晋深回过神,沉闷地说:“上去了。”
陈数听出了不高兴,问:“出什么事了?”
“挺多事的。”程晋深回想了一下,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夏天跟你回来没有?”陈数很喜欢夏天。
“嗯。”程晋深在程家给夏天收拾了一个房间,一进程家,夏天就跑回去找他的电脑了,他要再试试上次的操作。
“说吧。”陈数问清两个人都回来之后,干脆坐到了程晋深对面,刚刚施楚筠坐过的位置。
程晋深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开口:“上次离开,是因为夏天失踪了。”
“什么?你跟我说你带夏天去云瀛找楚楚了。”陈数又惊又急,没想到程晋深骗她,更让她生气的是夏天失踪了。“怎么回事?快说。”
“有人绑架了夏天,我本来没有跟楚楚说,她当时还在M洲,后来楚楚回来了,应该是那些人通知了她,而且他们不要钱。所以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楚楚去的。”
“你知道这些,怎么不跟我们说,要是楚楚和夏天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陈数怒上心头,站起来指着程晋深说,越说心里越后怕,怕他们两个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不敢想。
陈数稍稍平静了一下,坐回了椅子上,继续问:“人呢?”绑架的人呢?对施楚筠出手的人呢?
“解决了。”程晋深脑海里浮现出那几个趴在地上,被打的不能动弹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陈数想得是,要是人没有解决,你就不用进家门了。
人是解决了,可不是他解决的。
陈数右手撑着桌子,低头缓了缓情绪,问:“还有什么事?”不会还有她顶不住的事吧?
“楚楚,”程晋深顿了顿,继续说:“结婚了。”结婚两字他还是很难开口。
陈数猛地抬起头,追问:“你说什么?楚楚她……”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和谁?”果真有她承受不住的事。
程晋深低头沉默,现在的事比她和谁结婚了更严重,他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