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旗帝闻言不由有些心动,原来他的确是想提早起兵南下,只是后来粮草都施粥给了百姓,军士无粮,怕军心不稳,便搁置了下来,想着等灾情缓解了再行起兵。
只是看现在的情形,灾情只会越来越言重,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有民乱,与其那样,不如起兵南下,破釜沉舟,或许有一条生路。
思及此,蒙旗帝便下定了决心,道:“那众位觉得,谁来担任此次起兵南下的元帅?”
与此同时的金陵城,仍是热闹如常,并不知道北方的异动。只有在那书画斋的二楼,陆听寒正将袁将军的密信递给了那个华服男子。
男子看了,深深皱起了眉头,道:“那么,蒙旗国此次是要南下来犯了?”
陆听寒点点头,道:“为臣是这样觉得,可能是蒙旗灾情太过严重,他们想要借战事缓解民乱。”
华服男子叹了口气,道:“哎,原本以为这次你回来能在金陵城多待一阵。若是与蒙旗军交战,你有几分把握?”
陆听寒沉思了一会,道:“蒙旗军士善骑射,与其交战要知己知彼,充分利用我们的地势和城防优势,少正面冲突。若是运筹得宜,应是可以大败蒙旗军的。”
华服男子扬起唇角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玮州是我大安少有的将才,只是怕要耽误你年底的婚期了。”
陆听寒不由怔了一怔,想起了那个心爱的女子,心里一疼:到时候要怎么告诉她呢?想着,便有些出神。
华服男子看陆听寒如此少有的情状,知道他是动了真情了,便道:“若你不放心,可以提前和韩画师成亲,再去领兵。”
陆听寒听懂了华服男子的意思,然而却摇了摇头:“我心里想着要给她一个最好的婚礼,不能草草了事。”
他心里明白,只要他一提出提前成亲,她一定会答应,然而成亲了就意味着要让她住进陆王府,而没有自己在身边,那么多人事复杂,她怎么应付得来?到时候她还怎么去画院?自己又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待在望星楼里孤孤单单?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笑,道:“等我回来,亲事必是要大办的,到时候殿下可是要来为我证婚的哦。”
华服男子看着陆听寒,眼神有些复杂,没有想到一向潇洒不羁的玮州为了这个女子能做到如此,不禁也郑重点点:“一定!”
金陵城安逸繁华没有持续多久便听到了北方城镇被蒙旗攻打的消息,幸好安帝听了陆听寒之前的谏言,在北方城镇加强了城防与巡逻,这才没有让一城一镇失守。
这一点让安帝更加倚仗陆听寒,关于与蒙旗交战的军事讨论都让他参与,最后在秋,终于让陆听寒带兵,北上增援。
亦君在听到北方战事的同时,心里猜测陆听寒一定会领兵北上,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这一日,亦君回府看到在老夫人堂屋里坐着的陆听寒,便知道这到了。
韩老夫人很了解两饶心事,让珍珠腾出暖阁让两人话,珍珠为陆听寒上了茶后,便退了出去。
亦君看着坐在自己旁边欲言又止的陆听寒,不由叹了口气,道:“玮州,你是不是要走了?”
陆听寒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见亦君有些落寞地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才华和能力吗?我知道,这次战事,你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陆听寒心里有些暖,又有些酸,半晌,才道:“亦君,可能我今年来不及娶你了,你”
亦君弯起了唇角,抢着道:“我一直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娶我。”
陆听寒的眼睛亮亮地,突然闪了一下,神色变了变,道:“若我回来,你认不出我了怎么办?”
亦君想了想,认真道:“不会认不出的,样貌不同了,还有神态气韵,不要看一个画者哦。”
“是,是,我可不敢看,尤其是大安数一数二的画者。”陆听寒笑了起来,心中莫名放松了下来。
亦君从袖中拿出一张手掌大的厚纸,低声道:“这是我的像,这几日我照着铜镜画出来的,给你。”着,便将像塞到陆听寒手里。
陆听寒拿起细看,这张像虽,却笔触精致,细腻,将亦君的一颦一笑准确地记录了下来,他心翼翼地将像放入袖中,心中大安。
那一晚,他俩了很晚,陆听寒才告辞离去,韩老夫人在外间看着他离去,不由唏嘘:真是世道不易,苍弄人
第二日,陆听寒便领命带领五万军士,北上增援而去,亦君那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为他们送行,而是在府中认真地画了一幅观音图,画完后虔诚地将画挂了起来,每日焚香祷告,祈求他能平安。
时间就这么一一过去了,日子过得不快也不慢,画院里的差事亦君越发的游刃有余府中的生活也是悠闲无忧的。
随着北方战事一次次告捷,整个金陵城再次放下心来,民众们渐渐地,也不再这么提心吊胆,买卖的、运送的、办差的人们都回到了原来的生活。
深秋的韩府倒是有一件大事,那李元丰正式上门提亲了,在老夫饶翠云院里与老夫人了半,终于求得了韩老夫饶同意。
韩老夫人本意是让三丫头等等亦君,等陆听寒回来娶了亦君才让三丫头出门的。
然而亦君执意不肯,坚持让老夫人改了主意,让晓月明年夏完婚。
韩晓月得知始末,亲自来迎香阁向亦君道:“二姐,你不要顾及我,我陪着你留在韩府。”
亦君笑道:“傻丫头,好事有什么好等的,记住,有幸福来了一定要及时抓住,不要放走了。有时,良人就在这一时,这一刻遇见了,不要放过。”
韩晓月似懂非懂地想了想,道:“那二姐不也在等吗?”
亦君道:“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良人,现在就是在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