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沉默了,看着面前跪着的倔强老人:这个老头,奸滑得很啊!若我将陆王府三个男子都处决了,一定会被世人指责薄情寡义。
思量了一会儿后,安帝道:“看在老王爷的份上,朕能饶了陆轩然和陆鸣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陆王爷有些意外,道:“陛下若能留得我儿孙性命,什么事老臣都会拼了命去做!”
安帝笑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道:“朕要的很简单,就是当初父皇藏起来的那批国库财宝,若老王爷可以交还给朕,朕就放了你的儿孙二人。”
看着陆王爷震惊地样子,安帝有些自得地:“你一定在想,我怎么知道有这批财富的。朕还知道,当年父皇并不满意我,若不是三哥出事了,他一定会传位给三哥,他将这批隐秘的财富让你保管,并传密旨与你,若我不能管理好大安,请你在皇子中另寻贤人”
听了安帝的话语,陆王爷身体越来越冷,到了最后,竟颓然地坐在地上
看着陆王爷这个神色,安帝便明白自己没有猜错,于是继续问道:“怎么样,陆王爷考虑得怎么样?”
陆王爷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好,不过这批财富不在金陵城。陛下若放了我的儿孙,老夫愿意顶替留在皇宫,陛下一日没有得到财宝之前,我一日留在这里,陛下以为如何?”
安帝神色变了变,想了很久,终于道:“行,那就要麻烦老王爷在宫里住上一阵了,等朕收到那批财宝,自然会放了你。”
着,他向旁边的内侍道:“传朕的旨意,放陆轩然和陆鸣回去。”
完,安帝又看向陆王爷,道:“不过,这二人犯了如此重罪,活罪可是难饶的。传旨,抄检陆王府,所有陆王府的人都发配,北疆吧”
安帝边,边看着陆王爷慢慢变聊脸色,心里得意不已:终于等到这么一日,让我也看看你的窘状。
陆王府被抄那日,整个金陵城震动不已,民众们看见金竣带着一众军士冲进王府,看见东西便抢夺,搬不动的便一气砸坏,竟比那土匪更加狂妄。
陆王府的府兵并没有出来阻拦,只是守着陆王府的大堂,不让军士靠近。
等军士们都将财宝们抄收得差不多了,都聚到大堂严正以待时,从大堂里才走出一个人,正是陆鸣。
众军士都认识陆鸣,看到他,不禁都有些难堪,抹不下脸办差。
陆鸣道:“各位兄弟,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我们这就跟你们走。不过我们这里有女眷,尤其是我的母亲,年事已高,这一路怕是承受不了,各位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了她们。”
突然一个夫人冲了出来,哭着道:“父君,我要跟着你一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陆鸣急了:“这个时候了,你瞎闹些什么!”
众军士看这情状,都愣着不出话来,这时,金竣查点好东西,走了过来,皱着眉道:“什么,陛下的旨意,谁敢违抗,来人,将这陆王府所有人,不论男女都捆起来带走,明日就要启程去北方了。”
第二日,陆王府众人被军士们押着启程了。
此时正是腊月,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然而,这些人却被捆着双手,上着脚链,走在北行的路上。众人心中虽有悲苦,却更担心老夫人和陆夫人两个,这两个一个年事已高,一个常年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些蹉跎,没两日,两人便累脱了相。
陆鸣眼里看着,心里焦急忧虑到了极点,虽然他将自己的水和干粮偷偷留了下来,省给母亲吃,母亲却愈发虚弱,竟连干粮也吃不下了。
众人眼看着陆老夫人渐渐不支,又无能为力,心里越发沉重。
这日,在山道上,众人走到一处山涧,突然从水帘那边冲出一队兵人马,向押送众饶军士冲来,众人只见这些人手持钢刀,蒙着面,杀气腾腾
那些押送的官员那里是他们的对手。没几下,便被那些蒙面人拿下,正要被动手灭口,陆鸣突然开口道:“慢着,且留他们性命。”
这对人马的领头人蒙着面,对着陆鸣道:“我们奉命来搭救你们,怎么,你不想跑吗?”
陆鸣向此人拱手道:“多谢这位英雄仗义相救,只是若我们自顾逃跑,我父亲在宫里一定活不成了,所以,我们走不了。但是,恳请壮士救一救我的母亲和妻子。”
那蒙面人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也是受人所停”完,便带着陆老夫人和挣扎不休的陆夫人,三两下,一众人跳进了山,隐身不见。
陆鸣看着他们远去后,才放了押送他们的官员,冷着脸道:“我的母亲和妻子在路上累病不支,死在路上了,明白了吗?”
那几个官员早没了原先的颐指气使,挎着脸连连点头不提,他们也明白弄丢了陆府两位女主子,他们也罪责难逃,所以为了自己,也少不得为陆鸣他们遮掩。
而在另一条山路上,一辆马车一路飞驰向南而去。
马车上,亦君一边看着身边昏睡的陆老夫人和陆夫人,一边想着心事。
昨日夜里,自己去到了韩老夫人房里,跪着和她道别了,老夫人哭着搂着她,只道她命苦。
她对老夫人,自己不苦,遇到他,是她一辈子的福气,他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了,是时候让她也为他做些什么了。
韩老夫人无奈,询问她画院的差事怎么办,她回已经跟苏子南过了会外出游历一阵,让老夫人不要担心。
在山路上飞驰,亦君不由感到一阵颠簸,昏昏欲睡,正要睡着,突然整个身体向前一倾,自己差点向前摔倒,双手抓着窗棂才稳住身体,亦君不由皱了眉头,向外面的车夫问道:“问么回事?”
车夫回道:“前面有个人,拦住了车!”
亦君一听,心中不由一沉,看了看身边躺着的两个人,不得自己还是要出去看看。
这样想着,亦君便一掀车帘,走了出来。却看到山路上停着一批马,马上坐着一个白衣白袍的温润公子,不是崔云又是哪个?
亦君看到他不免有些惊讶,又担心他察看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又有些紧张,问道:“崔公子,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