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真心(1 / 1)谢灵运的小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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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丞相派人来请。”

林肆拖腮,用一贯的女声,拖着调问,“怎么那么快就用上我了。”

自客栈被捕获时候,林肆一直呆在李府李安裕为他准备好的屋子。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倒是好不快活。

“夫人还是先跟我去见丞相吧。”

那小厮一脸恭敬地说。

“丞相大人有何指教?”

林肆到书房的时候,李安裕正在习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手微颤,墨汁滴在纸上。他叹了口气,惋惜地说:“你一来就毁了我一张上好的纸。”

“干我何事?”

李安裕无意追究,放下笔,认真地将林肆上上下下瞧了个清。

“进宫吗?”他突然说。

林肆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呲一声笑了,笑得胸口一颤一颤的,“李安裕,你是在同我说笑吗?”

“不是。”

“你卑鄙无耻!”林肆脸一下冷了下来,逼近李安裕身侧,恶狠狠地说,“你已经被卞清方遣到河户去了,你还想做什么!”

少年气极,用回了男声。

李安裕绕过林肆,走到屋里摆的那柄剑前,轻声说:“我要你已你现在这幅模样进宫做舞姬,做专门为皇帝献舞的一品舞姬。”

林肆哂笑,“这活我做不了。”

“做不了?”李安裕抽出剑,抵在林肆精致的脸庞,“你做得了,做不了就会死,被人剥了脸皮变成以前那副丑陋模样死去。”

身子打着颤,林肆退后一步,那剑便前移一寸。他踉跄摔了,“像皇宫里御史夫人那样死吗?”声音断断续续,“被你剥了脸皮,扒光了衣服,一点体面不留吗?”

李安裕居高临下,俯视着林肆,“若不是你还有用,凭你知道的你就会死。”

“死了还要什么脸啊。”林肆自问自答,扶着桌子起身,失魂落魄地说,“我怎么又被人牵制了。”

“林练的事我还没有同你算清楚。”

“对啊,你怎么不找我算林练的事?”林肆回过神来,像是随口问到。

“因为你也不知道林练在哪。”李安裕突然收了剑,靠近林肆,轻声说。

客栈那日,八岁的林练跑了,还只是个黄发孩童。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派出的人都没有寻到他的下落,好像被一个伛偻妇人藏了起来。

林肆脸色苍白极了,指尖丹蔻却红得像血,像是地府里钻出来索命的厉鬼。

“林练他不姓林,姓阮。”

林练,阮林练。

林肆莫名其妙地补充道,他退后几步与李安裕拉开距离,一时笑靥如花,说:“下次见了官人怕是要自称臣妾了。”

他这一番话,算是应了下来。

李安裕运筹帷幄,却算不到林练与阮国之间的干系。林练不姓林,卿肆也不姓卿,他们都姓阮,都是阮国的皇族。

送自己入宫去做什么一品舞姬,哪里是他的目的。他想用自己去挑拨林脂和卞清方,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他心不硬,却黑得骇人。

好不容易卞清方才如愿以偿,林脂也丢了记忆变成没有仇恨的安了。李安裕就又要开始了,因着自个被各种由头送去河户,就要靠他来帮忙挑拨。

“你该知道自己身上欠着什么债。冤有头债有主,自己欠的就该自己补回去。”

李安裕擦拭那柄剑,突然低低笑了,“卿肆,你欠别人的太多了,尤其是林脂林皇后。”

就连李安裕也忍不住嘲讽起林肆了。他用一个姑娘的清白,一生,换了自己的自由快活。顶着一张假脸在花满园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而那个姑娘,几乎被逼疯了。

“丞相,豫太傅来了。”

“让他在大堂候着。”

豫太傅来也只能是为了豫灵的事。

李安裕叹了口气,“下去吧。”

鲜艳的红衣轻擦过李安裕身侧,那抹鲜红的身影也消失了。

……

满殿馥郁,榻旁的香炉还燃着,不间断的散发缕缕芳香。

塌上的人蹙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只只,只只!”

他梦中呓语,又猛地惊醒。

“只只!”

他从嗓子眼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塌上起身,寻不到那个人影。胸口还传来折磨人的剧痛,他掀开被子,跌下床去。

“陛下!”

外面的宫女听见动静,赶忙跑进来查看。发现他瘫再去地上,蹑手蹑脚地扶起卞清方,只听他慌张地问:“安妃娘娘呢?”

“回陛下,娘娘方才出去。”

正在这时,安了进来了,一喜端着碗东西候在一旁。

卞清方见到安了,欣喜异常,拉过她,欢喜地说:“你终归没走。”

“臣妾还没走。”安了平静地说,接过一喜端着的那碗东西,“这是臣妾熬了许久的银耳莲子羹,陛下可要用?”

卞清方嗯了一声,“朕吃。”

安了一匙一匙地喂着卞清方,卞清方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欢喜。梦魇里的安了终究是抛下他跑了,现实里的安了却是为他熬好了羹汤喂给他吃。

“你们退下吧。”安了放下碗,说。

卞清方不解,疑惑地看向安了。

“说吧,陛下为臣妾挡了那一剑,想要什么报酬?”

卞清方面上的欢喜一下子冷却,周围温度乍减。

“所以你是来问朕想要什么吗?好做完之后再一次扭头就走?”

安了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下去了。

卞清方只觉头晕目眩,要喘不上气来,他半捧着安了的脸,缱绻呢喃:“朕要你的一颗真心。”

真心?安了一双眸子将卞清方认真看了遍,讥诮道:“陛下要的真心不会是林皇后的吧?”

初时卞清方就说过,只是将安了当林皇后,现在安了提起这一茬也怪不得谁。

“是安了的真心。”卞清方吐字艰难。

“好啊。”安了随口就应了下去,更像是漫不经心。

卞清方总算松了口气,就连胸口也好似没那么痛了。他松手,抿着嘴角笑了。

她总算是愿意了,就算只是因为亏欠,那结果也是好的。

“陛下先躺着休息会吧。”

“好。”

静下来了才发现,满店芬芳扑鼻,几乎呛得人要喘不上气。

“来人,把熏香端出去。”

安了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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