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厉害。”谢忱简短地下了定语。

就战斗力来说，谢忱的战斗力目前是67小队最强，吴畏不用机甲大约能和他打成平手，但是双方都驾驶机甲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说对上谢忱就一定稳操胜券。所以，被谢忱评价为很厉害的钱宁，67小队全体都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

“唔……我来找找，钱宁曼德拉，出生地是新柏林，教育履历上，新柏林第一异能学校，厉害，”刘浩吹了声口哨，“第一异能学校的居然来上预备学院？有意思。”

“我和他是同学。”谢忱喝了口咖啡，在其他人含义不一看过来的视线中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虽然时间不长，但印象深刻。”

“他的异能主要偏向哪个方面？”克奇问出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精神系异能，偏向控制，但是现在可能会有变化。”谢忱想了想，“因为这是大约四五年前的数据了，少年时代因为成长原因异能发生变化的可能性很高，只能说现在应该也大概率是偏向控制方向。”

刘浩噘起嘴巴，发出“波”的声音，他干脆地说：“唔，根据小队七在练习战里的战斗视频来看，我觉得他可能更偏向掌控一类，你们看这个，”数据刘点开一个视频，“他的场范围并不太大，但是强度相当高。”

画面里浅金色的波纹轻松地缠绞住银白色的场，仅仅几秒之后对手银白的场就像脆弱的琉璃那样在压力之下碎成齑粉。这个画面视觉冲击性实在太强，看得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我们不能只注意一个钱宁。”刘浩提醒队友，“小队七非常强，除了他之外，同为精神系异能者的阿娜斯和塞西莉亚姐妹，力量系异能者巴泽尔，史考特和安东，还有这个人，我的同班同学，钱泽楷，非常难缠的物质类异能者，也是绝对不能小看的对象。”

“你只数了六个人，”安杰鲁提醒刘浩，“还有两个呢？”

刘浩少见地卡了一下壳，他苦恼地挠了挠脑袋，支吾了两句，最后不得不说了实话：“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吴畏谨慎地问他。

“这两个人始终没有上场。当然，名字是知道的，艾德奈特和罗启东，据说前者是力量系异能者，后者是精神系或者是物质系。他们在小队七的比赛中始终没有露面，所以我也没办法说太多的东西。”

“训练课呢？”克奇敏锐地抓住要点，“他们不可能没上课。”

“训练课成绩可以选择不公开。”刘浩轻微地啧了一声，显然对学院的这个规定心有不满，“毕竟理论上训练课成绩只是平时成绩的一部分，而且可以隐藏实力，很多小队都没有公开训练课成绩，”他提醒队友们，“我们也是。”

其他人明智地闭上嘴巴。

“我建议重点关注一下艾德奈特和罗启东。”刘浩指了指光屏上两个人的照片，“我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威胁比小队七的其他人都大。没什么证据，但是我总有感觉，”他盯着屏幕出神地说：“他们一定会给我们造成大麻烦。”

每个年级进行选拔赛的日期各不相同，一年级的选拔赛定在了初赛一个星期之后。教官们特意调整了蓝洞的格局“三个中只有一个胜利者。”为表重视，选拔赛开始前一天，督导教官专门选择在学院小礼堂哥特式建筑，是学院颁奖，晋升的指定地点为三个小队讲解规则：“这场比赛为时48小时，活下来人数最多的小队获胜。你们可以选择结盟，也可以选择依靠自己，自由发挥但恶意伤人不在其内，控制一下多余的好胜心，整个蓝洞的监视系统都将为你们服务。”他意有所指，“好好比赛。”

“当然，除了对手之外，蓝洞内的异兽和异植也将是你们另一个棘手的敌人。每个小队各有一个营地，可以在这里补充食物和能量，但请注意这个营地是可以被攻击的不管是人还是异兽。”

“好了，”督导教官看了看时间，“选拔赛将在明天1000正式开始，今天晚上地下训练场通宵开放，你们可以调试，更换模块，也可以重新选择机甲，商量战术大家很期待看到一场漂亮的比赛。”

他最后笑着为学生们祝福：“享受比赛！赢得胜利！”

“是！”

离开小礼堂之后，三个小队默契地没有选择马上离开，他们在礼堂前的广场上各自占据了一个方向。吴畏站在安杰鲁的身后仔细观察他们未来的对手，首先看到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钱宁和他身后的几个人，显然这是小队七的成员，钱宁注意到吴畏的目光，微笑着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吴畏，没想到我们有机会再次站上同一个赛场。”他彬彬有礼地开口：“我看到名单的时候，真是非常惊喜。”

吴畏沉默了几秒钟，有点为难该怎么回答毕竟老实说的话，他并不想看到钱宁，也不想对上如此麻烦又强大的对手。

最后他决定按照交往原则中的一般礼仪回答他：“我也很高兴。”顺便把队友们拖下水，“我们非常开心能和小队七来上一次战斗。”

“来上一次？”刘浩在他旁边嘀咕：“什么叫来上一次？”

欧新也小声说：“开心？”

吴畏脸色不变地暗地里一人送了一个拐子。

67小队的内讧非常幸运地没被对手发觉，当然，一部分感谢运气，一部分感谢他们还有脑子清醒智商在线的同伴。

谢忱冷静地修改了吴畏的蠢话：“非常期待与你们一战。”

两个正在交谈的小队难免忽略了在场的另一支队伍。不过对方显然并不太在乎，沉默地等小队七和67小队寒暄结束之后才分别和对方打了招呼，一个中等个头的年轻人一板一眼地开口：“胜利属于强者。大家蓝洞见。”

“小队一的苏榭……”克奇压低声音，“他果然是队长。”

钱宁显然非常重视苏榭。当这个年轻人开口时，小队七的队长脸色有轻微的变化吴畏从中分辨出忌惮和一点点的叹息，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抬头打量这位被两个强大的异能者重视的年轻人。

苏榭乍一看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当然，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制服，带着同样的帽子，除了左臂上的袖标不同，指望从外表上区分完全是白费功夫，但吴畏依然发觉了某些微妙，让苏榭和其他人区别出来的特征：他比所有人都站得直。

苏榭和钱宁简单地说了两句话之后，向克奇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带着自己的队友离开了。三支小队当中，只有他们最为安静，队列也最为整齐。

注视着小队一的身影彻底消失，克奇摸了摸下巴，冷不丁地开口：“钱宁，”他叫住正打算离开的小队七，非常直白地开口：“要不要和我们联手？”

“联手？”钱宁停下脚步，转身颇感有趣地问：“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这个话题？”

“没什么不能谈的。”克奇坦率地说：“我并不是打算用什么阴谋诡计，只是合理地使用战术而已。”

“看来我不必问为什么选择我们。”钱宁低笑一声，他身后的队员们也传出低低的说话声，但片刻之后就恢复了安静。67小队耐心地等对面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谢忱开口了：“我们只是在寻求最有效的胜利方法，”他看着钱宁说，“你难道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哈哈哈哈！”钱宁突然大笑起来，好不容易收起笑容，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我同意结盟。”

“看来你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克奇突然要笑不笑地说：“我突然有点后悔找你了也许我应该去找苏榭。”

“别用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克奇。”钱宁翘了翘嘴角，毫无笑意地：“你我都知道，第二和第三联手，不一定能搞死第一，但第一和第三联手，一定能搞死第二，但之后同样赢不了第一。”

“所以首先是打败第一名。对你我都是。”克奇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并起右手两指碰了碰额角，冲钱宁行了个不太正经的军礼，“期待我们的合作，就先这样把，晚上见。”

钱宁注视着67小队离开，广场里只剩下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罗启东这才开口，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小队，比想象中更麻烦。”

“也更强。”钱宁卸下脸上过于客气的微笑，露出真实的，略显烦躁的表情，他抓了抓头发，向自己的副队长询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他们合作？”在队友面前，钱宁明显要放松得多：“我总觉得，”他想起克奇临走之前那个意有所指的微笑，真的开始后悔起之前的决定：“也许和第一小队合作，选择先搞掉67小队会更好些。”

罗启东摇摇头，也许是考虑到还在外面，他仅仅说：“回去再说。”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这是最好的选择，”他提醒钱宁：“对他们是，对我们更是。”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其他人在正副队长交谈时一直保持着安静。钱宁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罗启东的话是正确的：“抱歉，我被那家伙影响了。”他深吸口气，“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吴畏撑着下巴，含糊不清地开口。

67小队先回了宿舍。现在天色还早，他们决定先去处理好乱七八糟的杂务比如晚饭和必要的一些准备工作。现在几个人都聚在宿舍的客厅里，他们打算在去地下训练场的机甲整备间之前先开个会确定一下最后的战术。

克奇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头也不转地纠正吴畏的话：“这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我们想赢的话。”

“他们其实可以选择第一小队。”欧新担心地说，小胖子从离开小礼堂就开始紧张，他努力想镇定下来，但现在来看，效果一般。

“然后再和第一小队来上一场输多胜少的战斗？钱宁不会干这种事。”谢忱说。他已经换上了战斗服，正在准备一些应急食物，好在必要时尽快恢复体力。

刘浩为欧新解释谢忱的话：“第一小队非常强，”他分析道，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过去：“这是真正的王牌，战斗力可以和猎警学院最好的几支小队相提并论，而且打起来不落下风。据说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组队，全都是新京本地人，甚至好几个人都是一个家族的兄弟姐妹。”他补充了一句：“多半是。”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猎警学院而选择了这里？”安杰鲁抓住问题的关键，“猎警学院不管怎么样，都比预备学院好吧？”

“注意一下，现在是高等军事学院。”刘浩纠正队友，不过关于这个问题他有自己的答案：“我猜，”数据刘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微妙的，似笑非笑的神气：“他们也许早就知道了预备学院会彻底脱离猎警系统，联盟会重新建立军队。”

他的话让其他人面面相觑。这个话题已经完全超出了学生们所能想象的范围。谢忱皱起眉头，曲起指关节在刘浩面前敲了敲桌面，带着轻微的警告对他说：“到此为止。别找多余的麻烦。”

刘浩嘻嘻哈哈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好好，当我没说。”

“晚上打算怎么安排？还是四机甲战术么？”吴畏插话进来，他对刘浩所说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也不在他的知识范围以内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有明天的选拔赛。

“不。”刘浩吸了口气，“我们不用这个。”他抬眼朝克奇看过去，后者会意地点点头，将光屏转向队友，敲了敲屏幕。

画面上赫然是一架阿喀琉斯和三架尤弥尔。

“这次，我们需要一头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