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再度睁开眼睛,发现眼前雾气袅袅,但是孟婆的一身彼岸花十分扎眼,
孟婆:“你觉得怎么样?”
张晨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坐起来问道:“你们究竟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又想干什么?”
孟婆:“你重生这个人,原先是榆树村张家,张树忠的女儿,张树忠早年在方河城里读过两年书,做过两年当铺学徒,和当铺家的女儿日久生情,但是当铺老板死活不同意,她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原主母亲韩云月为了张树忠,和家里决裂,当铺老板送了三车嫁妆断绝了父女关系,韩云月就跟张树忠回了榆柳村,生下了你们姐弟三人,张树忠在生下张夜后半年,就因意外去世了,原主生性软弱又爱哭,是个没主意的,你既接替了她的身体,就替他好好活下去吧。”
张晨发现孟婆他们只说自己想说的,从来不搭理她,便放弃了问问题,应了一声嗯,内心决定,她张晨这一世必定要抛弃情情爱爱,只为自己而活。孟婆虚空一指,镜像兀的散去,她再眨眼,发现躺在一个破旧的雕花木床上,
一个中年人女人焦急又小心的叫她:“晨儿?晨儿?你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张晨回神看着床边这个中年妇人,皮肤粗糙身形黑瘦但是个子很高,眼睛红肿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哭了很久没休息好,这应该是原主的娘,韩云月,张晨试探着开口:
“娘,那个我没事,就是刚才太累了。”
韩云月一边哽咽,一边说:“受苦了,你们都受苦了,是娘的错……是娘的错……”
张晨在现代双亲早已亡故,忽然感到亲人的温暖,一时也有些动容
“娘,你别哭了,也别这么说,我们都没事,弟弟们呢?”
韩云月擦擦眼泪:“他们都没事,在里屋歇着呢,暮暮都跟我说了,你们在方河方河城上的事,都是他们两个小子乱跑,害的你也受了连累。”
张晨觉得自己有些想吐,估计是中暑了,她甩甩头,想着还是先处理好自己重生的事,
“娘,不是弟弟们故意跑丢的,是大娘领的他们,女儿经过这件事也想了很多,娘,女儿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娘也不能,女儿现在实在是不舒服的紧,今日就不多说了,我们明日从长计议吧。”
韩云月不敢说什么,只点点头,退出来到院子里,他也觉得女儿变了,眉眼都对,但是眼里的光不一样了,跟换了个人似的,嗨,想那么多干什么,三个子女都失而复得,给他们补补身体才是正经,晚上抓只鸡,再煮三个鸡蛋,好好补补。
第二日,张晨才算是恢复了元气,清晨她深吸一口气,起床大量了一下四周,一个破旧的木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上面摆着一个小匣子,几个脂粉盒,张晨闻了闻身上一言难尽的味道,翻了个白眼,趿拉着鞋出门,暮暮和小夜已经起了,正洗着脸,
小夜欢快的喊:“姐姐姐姐,你好了吗?能和小夜一起读书了吗?”
张晨看了看眼前这个白白净净,忽闪着大眼睛,又一口小奶音的正太弟弟,被萌到内伤,没想到她弟弟!洗干净脸!这么可爱!张晨心情立刻美妙起来
“可以!姐姐已经,完全好了!”
暮暮放下汗巾,
转头说:“小夜别闹,我们才回来,让姐姐好好休息,姐姐,你也洗洗吧,热水给你烧好了,你自己去厨房洗洗吧。”
张晨满意的看向暮暮,发现这个弟弟洗净脸同样是白白净净,但是不同的是,暮暮面部线条硬朗又不苟言笑,带着倔强,多了好几分男子气概,虽然身高略显幼稚,却也是一棵亭亭小松树了,张晨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两个小美男弟弟,各有千秋啊。
张晨笑眯眯的往厨房走,心情好的都忽略了一片狼藉的院子和破破烂烂的院墙,在古代,她就不追求什么洗发水护发素了,张晨泡在浴桶里安慰自己,有命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
张晨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觉得有点难受,瘦的过分了,怎么该瘦不该瘦的地方,都一个样呢,张晨掬起一捧水,认真的洗了洗脸,借着水面想看清自己的面貌,水雾袅袅,隐约看得见一个尖尖的小瓜子脸,墨发如瀑,眉眼看不真切,张晨洗完澡,换上粗布麻衣,头发随意擦了擦,走出厨房。
看见韩云月在院子里绣手绢,韩云月个子高挑,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身姿、气质却仍是能看出诗书小姐清新脱俗的痕迹,脸虽有了风霜悲苦的侵蚀,却平添了几丝烟火气,想必当初也必定是数得上的美人,走上前,
看了看问道:“娘,弟弟们呢?你在绣手绢呀,这刺绣手艺,着实是精妙。”
白色丝绢上绣了一束栩栩如生丁香,花瓣飘飘扬扬,形态各异,
张晨娘腼腆的笑了笑:“暮暮带着小夜去菜园里给菜浇水了,这绣帕子也不过是卖钱的手艺罢了,晨儿若是想学,娘就教你,你这几天先休息,平复平复惊吓。”
张晨娘看向张晨,发现张晨头发也没好好擦,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浸湿了肩膀,立刻放下手里的绣活,接过汗巾,
一脸责怪的说:“本来身子就虚,虽然是夏天,也会着凉的啊,姑娘家家的,最不能受寒了。”
语气责怪,动作却很轻柔,张晨眼圈红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亡故的双亲,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纯粹的感情了,姐姐只想着利用她出名,男友又是个黑心肝的,张晨眨了眨眼,忍着泪意,
“娘,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还有弟弟们,一定会的。”
张晨娘没在意,只当女儿受了惊吓,性子改了些,依然给张晨细细的擦着头发。
“咣当——!”
一声巨响打破了温馨的氛围。